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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舒悦身死

    舒悦跟随母亲青叶回了寝殿之中,青叶为舒悦褪去身上脏污的衣衫,她垂泪道:“这大梁人竟然如此狠心,竟然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母亲不必为我担心。”舒悦坐在浴桶之中,她形容枯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握在大梁并未受什么苦,日子过得也还算安逸。”

    “悦儿......”完颜青叶心疼的将女儿抱在怀中,“你不必骗母后,母后知道我的女儿在外定然是受了大罪的。”

    完颜青叶哭的身子都在颤抖着,可舒悦只是眸光呆滞的瞧着前方,完颜青叶为舒悦梳洗完,舒悦套了外袍起身,殿外便有侍女端着药瓶走了进来。

    那侍女将头低的厉害,“这是公主殿下今日要用的丹药,是陛下叫我给公主送来的。”

    “还要用药?”完颜青叶不解的问:“从前未去大梁前陛下说怕悦儿水土不服,日日要用丹药也就罢了,为何如今还要用丹药?”

    舒悦却是连问都不曾,拿过丹药倒在掌心就服了下去,她将药瓶扔回托盘里,斜眯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退下后舒悦倒在完颜青叶怀里,她把脸埋在完颜青叶肩头:“母后......”

    舒悦从来性情倨傲,鲜少会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时候,完颜青叶将舒悦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了?是受了委屈不愿意告诉母后?”

    舒悦摇头,而是追问起完颜青叶来:“母后,父王后宫里有那样多的妃子媵妾,母后难道就不恨吗?”

    完颜青叶没想到舒悦会问起这个,她是完颜家的嫡长女,从生下来那天就注定要嫁给耶律齐做他的王后,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未抗争过什么,耶律齐后宫里三宫六院数不胜数,他甚至在娶了自己后又瞧上自己庶妹,若非兄长阻拦自己的王后的位子也要不保,如今能稳居后位完颜青叶便已经很知足了。

    她摇头,对着舒悦笑起来:“你父亲待我也算好,这么多年都护着我,没叫那些人压到我的头上来,我该知足的。”

    “母后!”舒悦似乎被这话激怒了,她挣扎着从完颜青叶怀里挣脱出,“你骗人!”

    舒悦也并非生来就这么跋扈,她母亲没有脾气,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那些妃子时常欺负到她头上来。舒悦得知后性子便愈发刁蛮,她知道耶律齐疼自己这个女儿,因此便嚣张跋扈为自己母亲撑腰,如此一来那些人便不敢再欺负她母亲了。

    “悦儿!”完颜青叶眸光闪动,她哪里是不恨,只是身为一国王后她不能恨,她岔开话题:“你长兄近日身子好多了,你可要去看看他?”

    虽说是一母同胞的长兄燕鸠,可燕鸠对她们母女二人并不亲近,而是更亲近青叶的庶妹青雪,好似青雪才是他真正的母亲似的。

    “我才不去!”舒悦心中堵着一口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她将案几推翻,上头茶具摔了一地,看着那些碎瓷片子,舒悦才觉得好受了些。

    她问道:“父王今日还在姨母那里?”

    完颜青叶点头。

    舒悦眼眸愈发深沉,她幽幽道:“母亲你总是这般不争不抢,若是没我护着你了,母亲你该如何自处?”

    完颜青叶一怔,再抬头时舒悦已经撞进了她怀里,舒悦闷声道:“母亲,答应我,别再这样糊涂了......”

    大军营帐之中。

    宋婉清把萧承宴磨损的衣衫缝补好,边关天寒,萧承宴时时奔波在外寒气难免会侵邪,宋婉清又挑了几件冬衣为他缝制的更厚些。

    才放下针线,萧承宴便撩开帐子走了进来,他怕带进寒气,进了帐子就将大氅解下,撂在一旁的架子上,萧承宴在围炉边烤着火,直等到身上不那么冷了才凑过来。

    “婉清。”他轻声唤着眼前人。

    宋婉清温柔一笑:“回来了。”

    两人像是普通夫妻一般靠在一起,萧承宴说起军中事来,不知不觉又谈到了舒悦头上,萧承宴道:“听舒悦舅父那里的消息,舒悦因为刺杀西戎王耶律齐,被西戎王活生生掐死了。”

    “什么?”宋婉清瞪圆了眼,“那舒悦可是他亲生女儿,耶律齐怎么会?”

    宋婉清不敢置信,不是说耶律齐最疼爱舒悦这个女儿吗?为何会将舒悦活生生掐死,还有舒悦为何要刺杀她父亲?是因为耶律齐不顾舒悦死活将她留在大梁的事?

    萧承宴把玩着姑娘的手,姑娘的手白嫩嫩的,指节圆润,一双手软若无骨,萧承宴揉捏着宋婉清指节,不出意外的换来姑娘一声轻斥:“嘶!你做什么?”

    宋婉清抽回手,黑着一张脸将缝补好的衣袍扔在萧承宴膝上,萧承宴捧着那衣袍弯唇笑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又凑到宋婉清身边:“那舒悦虽然是耶律齐的亲生女儿,耶律齐是疼爱舒悦,可这疼爱也只是如猫狗一般,舒悦在来大梁时就中了毒,这毒许太医看过,只可压制,却无解药,耶律齐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舒悦和燕桢活着回去。”

    “不触及耶律齐的利益时,他自然愿意宠着舒悦,装一装父慈女孝,可舒悦要杀他,耶律齐又怎会留着舒悦性命?”

    “舒悦舅父是西戎大族完颜家,如今舒悦没了,西戎朝局且有的闹呢。”

    他将燕桢放回西戎,燕桢便会是自己最趁手的刀刃,这刀刃埋伏在耶律齐身边,偏偏耶律齐还未曾察觉。

    宋婉清的手又被萧承宴抓了过去,他不知餍足的捧起宋婉清的手在鼻尖轻嗅,姑娘身上总是带着浅淡的清香,叫他流连忘返。

    宋婉清用手轻轻拍了下萧承宴的脸,嗔怪的将手背在身后,她微微仰着头,笑得温婉,又同萧承宴说起两国局势来:“既如如此应当趁着如今局势,将西戎一举攻下,两国战事也能平息了。”

    萧承宴知道宋婉清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他懒散的朝后倒去:“萧致渊毕竟还在他们手里,到底是要顾及着些的,况且即便是攻下西戎又如何,西戎民风与咱们不同,若是让西戎归顺咱们,两国之间少不了龃龉,还不如为西戎另择明主,只要两国战事平息,百姓安居乐业也就够了。”

    “说起来萧致渊那孩子被掳走也有几月了,不知他近况如何?”宋婉清还记得萧致渊被掳走时是生着病的,到底是年幼的孩子,也不知受不受得了这颠簸。

    萧承宴眉头轻皱:“我已经许久没有那孩子的消息了,想来是凶多吉少。”

    两人都沉默下来,萧致渊落在耶律齐手中,只不过是枚棋子,虽然他是萧睿楷之子,可毕竟稚子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