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下,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萧子墨的怒火如同被夜色点燃的野火,炽烈而不可遏制。
他紧紧握住顾霜月细腻的下巴,力度之大,几乎要将那原本精致柔美的轮廓重塑一般。他的双眼喷射出愤怒的光芒,声音中带着威严与愤怒,如同惊雷般在这寂静的空间炸响:
“我是否过于纵容于你?身为尊贵的王妃,夜幕降临却流连在外,不归王府,难道不是在外寻欢作乐,抑或是,你的心已另有所属?”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向顾霜月的心。
顾霜月的眼眶里迅速聚满了泪水,如同晨露沾湿了娇嫩的花瓣,她拼命地摇头,试图用这无声的抗议来洗刷那不实的指控。
那无端的猜忌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房,痛楚难当。
她满含冤屈的目光紧紧锁定了萧子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王爷,王爷……”,却因下巴被钳制而无法成言。
她的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最终无力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散落的碎片,顿时鲜血淋漓,但这剧痛似乎给了她几分力量,她挣扎着,企图以某种方式传达自己的无辜。
萧子墨见此情景,非但没有心软,反而更加恼怒,不屑地啐了一口:“狡猾的女人,还想玩什么花招?
你的行为让平阳王府蒙羞,让下人看了笑话,必须让你尝尝教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冷酷,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
随着两记响亮的耳光响起,顾霜月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但她仍旧倔强地呼唤着“王爷……”,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在地面上艰难地划拉着,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终于,那斑驳的血迹中渐渐显露出两个字——“北方”。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道闪电,瞬间穿透了萧子墨的怒气,令他愣怔片刻,随即松开了紧握的手,目光凝固在那血书之上。
“说清楚!”萧子墨的声音冷若寒冰,手指指向地上的血字,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戒备。
顾霜月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大口喘息着,身体微微颤抖,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面对萧子墨的质问,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回禀王爷,妾身之所以深夜未归,是因为偶然得知了一些关于北方的风声,似乎与摄政王的动向有关。为了能够为王爷探明真相,故而延误了归期。”
她详细叙述了自己如何跟踪两名神秘黑衣人的经历,全然不顾顾伯绍曾经的警告,甚至不惜透出自己对于萧珩煜与顾倾城可能已秘密离开云墨城,前往边疆的猜测,以及对顾伯绍计划的担忧,生怕此举会提前暴露,建议萧子墨早做防范。
萧子墨闻听顾倾城随同萧珩煜离去的消息,脸色顿时变得阴郁,眉宇间凝聚着重重疑云。
“你确定此事?”他的话语中带着权威。
顾霜月心中忐忑,轻轻摇了摇头:“那二人乃是我父亲的旧部,虽认得我,却极为谨慎,我仅能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推测。
但王爷,顾倾城回丞相府时对我父亲所说之言,分明是想划清界限。我与她同日出嫁,世人皆知,若非她有离意,何须如此急于撇清关系?
更何况,她亦需顾虑摄政王的颜面。”
萧子墨不得不承认,顾霜月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提及“顾倾城顾及摄政王颜面”时,一股莫名的醋意在他心中翻腾。
他狠狠地瞪了顾霜月一眼,那目光锋利如刀,让顾霜月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下巴。
“哼,瞧你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丞相府千金的风采。我不会再对你动手,只要你乖乖听命于我,将来自会有安宁的日子可过。”
“王爷有何吩咐?”顾霜月低声询问,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萧子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哼,多回丞相府走动,替我探听你父亲暗中的布局。那个老狐狸,必定还藏着什么后手以防我。
你,就是我打入丞相府内部的眼睛。”言毕,他转身离去,留下顾霜月一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对未来的恐惧,也有对命运的不甘。
“是……”那人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犹豫与顾虑,就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启齿。
顾霜月内心五味杂陈,如同哑巴吞黄连,满腹辛酸却无从诉说。她身处父亲顾伯绍与夫君萧子墨之间,如同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既要顾及家族荣耀,又要维护夫妻情感,未来的路无疑布满了荆棘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