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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官,现在全城都在讨论这件事,城主他们引火烧身了。”范无咎道。

    “这不好吗?”

    “你把行动加快了。”他神色间有些不满。

    “我可以等,但是陆氏等不了,王镜和王槐手中的人质也等不了。”

    城主下令抄了王镜和王槐的府邸之后,我带人将赵惊常接了回来。

    王镜身边的侍从已经招了,是王镜指使他诬陷一事。府里相关的人,全部交给了崔岚审问。在此之前,我竟不知道崔岚这么厉害,只用了一天他们就把做过的事全招了。

    “我只是来提醒你,城主已经察觉你的动作了。”

    我应道:“反正我和城主已经不可能相安无事了。”

    早晚要对立的,如今我只是把计划加快了而已。

    范无咎叹息:“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转身离开。

    “别走。”我拉住他的衣服。

    范无咎回头:“怎么?”

    “能不能再给我几张那什么符?”

    被我用掉好几张了,只剩几张传送符、两张爆破符、两张风符和一张雷符。

    护身符被业火烧残缺了,不过应该也能用。

    “不能。”范无咎似是被我气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眨眼间从判官府踏了出去。

    苜蓿:“他走了没?”

    “走了。”

    苜蓿探出脑袋,确认他走后从书架后面钻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躲他范无咎干嘛?”

    “哎呀,不要管了。”苜蓿拿起我桌上的请柬看了看:“说正事。”

    我把请柬递给她:“陈郡谢氏的宴会,你替我去吧。”

    “也好。”苜蓿舔了下嘴唇:“应该会有好吃的。”

    “带些礼去,判官府仓库里任你挑。”

    “好,不过这场宴会本来为了拉拢你设的,你真的不去?”

    宴会是为我这个判官设的,我不去好像是有点过分。

    “……那还是去吧。”

    我一见到不认识的那些世家就头疼。

    宴席上,我一一回敬他们,时不时说些客套话。

    谢氏家主道:“判官不必如此客气,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说得像是我上了贼船一样。

    我举杯回道:“往后还要靠家主多多扶持了。”

    “那是自然,来,喝酒!”

    我本来就不喜欢喝酒,喝了两杯就厌烦了,再喝就要吐了。

    苜蓿猛地站起来抢过我的酒杯,替我一饮而尽:“判官身子不适,这酒我替她饮了,好酒!”

    “这位姑娘豪爽!”

    不出一会,我在旁边瞠目结舌地看她一壶一壶灌酒。

    “苜蓿…少喝点。”

    苜蓿悄声道:“不行,我酒瘾犯了,让我再干两杯。”

    “真的不会醉吗?”

    “当然不会,你姐姐我酒量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大!”

    我看她喝得起劲,也没再拦她。

    苜蓿在连续喝了七壶酒之后,终于摆摆手道,“不行,喝不下了,撑死我了。”

    我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谢家的人,无一例外全被她灌趴下了。

    我带着苜蓿从座位上离开,走了两步对喝醉了的家主道:“家主,我先回府了。”

    家主倒在桌子上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我扛着苜蓿上了马车,苜蓿离开前还顺了个酒壶走。

    把苜蓿送到客栈后,我悄悄松了口气,又乘上马车驶回判官府。

    马车停靠下来,夜已深了,清冷的月光照在鹅卵石小路上。

    我掀开帘子,府上几盏灯已熄,大约是我回来的晚了。

    我小心地走在院子里,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闪过,似乎是故意想让我察觉。

    我顿住了脚步,道:“出来。”

    暗卫不在,应该被人刻意引开了。

    是有备而来?半夜来判官府有什么居心?难道是为了情报?还是要取我性命?

    那人轻笑,从墙上轻盈跳下,我握紧袖中匕首,闻声转身,猝不及防间对着他的腹部刺去。

    本想先刺伤他,再挟持他问他的目的。

    那人只偏了偏动作,毫无压力地躲开我的动作。

    “鹿尧?”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好久不见。”

    我笑着将匕首收回,同时不经意瞥向他手中的短刀,血珠自刀刃上滑落。

    他一直埋伏在风华阁中是为了方便做事?

    我假装看不到他手上那滴血的刀,道:“怎么会是好久不见?我托付你办事没明明过多久。”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喊人,我可不想立马被抹脖子。

    我没再向他询问,故作熟悉地拉住他的手臂邀到院子中方桌旁:“也该叙叙本就不多的‘师生情分’了吧,正好院中多了壶酒,不嫌弃的话陪我一同喝了吧。”

    鹿尧点点头,将短刀往桌上一放道:“那就依院长的,正巧学生有许多话想和院长说。”

    苜蓿说她喝不惯别的酒,脚下篮子里的两个酒壶是我原本想带去谢氏宴会上的,谁知临走前忘带过去了。

    我端了酒杯,平静地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酒。

    “请。”

    他双手接过酒杯,动作中透露出谨慎。

    如果不是看见他那把凶器,我都快以为他真是来和我叙旧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苦笑一番。

    我在陈郡谢氏那边也喝了些酒,再喝怕是要醉了。

    此刻,我却像毫无顾忌一样不停地灌自己,一杯接着一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鹿尧见我一直喝酒,也为自己一连倒了好几杯,默默陪着我喝。

    喝到一半,我突然停下,光明正大地打量他几眼,他看见我的目光,不由得好奇地放下酒杯。

    半晌,我打破沉默,说着说着笑了笑:“鹿尧,你不怕酒里有毒吗?”

    他又为自己倒了杯酒:“院长请我喝酒,就算是有毒我也要喝的。”

    我皱眉思索着,突然一拍桌案,借着酒劲大胆地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质问:“你是来杀我的?”

    他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而是对着我笑了笑。

    我弯腰凑近对面那人,一只手按住他桌上的短刀,不掩饰地问:“你怎么引开的神荼?”

    鹿尧一笑:“原来他叫神荼,说起来我还有些羡慕他。不过院长说的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要不是我用了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