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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皱了皱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没怎么,学生嫌他碍事,把他移驾到柴房里了,一时半会过不来。”他不急地答道。

    我放开了他,右手暗中按住符纸,吸了口气问道:“城主出了多少价钱…杀我?”

    距离这么近,也使不出爆破符,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

    但我仍疑惑,他若真想杀我,何不早早动手,为什么拖到现在?

    莫非……他有条件要谈?

    “无论他出多少,我出双倍,不过要在他死后。”

    “五万两。”鹿尧道。

    “那我还是给得起的。”

    命和钱还是命重要。

    “黄金。”

    五万两黄金?把判官府卖了都不一定买得起。

    我讪笑着,为自己重新倒了杯酒:“那还是再喝几杯吧。”

    我仰头喝酒,酒杯一下见了底,我自嘲道:看来我的命是真值钱啊。”

    “来,喝酒。”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他不接。

    “院长不宜再饮酒了。”

    我想为自己再倒一杯,被他拦住,只见他轻轻一捏,酒杯碎了。

    恐吓我?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

    他握住了酒杯,低声道:“我没答应他。”

    没同意?那他这是来做什么?

    今日的宴会让我感到疲惫,不愿再与过多他交谈。

    鹿尧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杀他。”

    “说来听听。”

    “让我留在判官府,当你的暗卫。”

    “就这个?”

    “嗯。”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那院长之前托付学生的职务,学生一定也尽心完成。”

    他弯了弯唇,起身向我拜了一礼。

    “随你。”

    鹿尧道:“听也听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

    有人偷听?

    我扭头看见谢珝安从阴影中走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神荼,恶狠狠地盯着鹿尧。

    我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神荼,你怎么把自己弄这么狼狈的?”

    他愤恨地揪下头上的叶子,向我告状,道:“主上,就是他,趁我不备用捆仙锁偷袭我,还把我扔到柴房里面!”

    “是你碍事。”鹿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你!”

    谢珝安隔开他俩,对着鹿尧道:“我清楚你为什么隐瞒一切来到临川,不过是不是现在要称呼你为酆都排行第三的杀手‘尧’了?”

    神荼一听更来气了:“我居然被一个杀手用捆仙锁暗算了!”

    “你冷静点。”我制止了神荼想杀人的目光。

    鹿尧没有接他的话,看着我道:“你判官府里暗卫警惕性低了些,不如让我来守。”

    “……”

    判官府的暗卫有一部分是清河崔氏的高手,还有一部分是地府派来的范无咎的人,无论哪方都是佼佼者。

    鹿尧一来就给这两拨人打上了“警惕性低”的标签,估计他们要是在房顶上听见应该气死了。

    他是酆都排行第三的杀手,他们对他来说可能是真的……不靠谱。

    鹿尧看了一眼谢珝安,对我道 :“要是我今天动了手,他那支箭恐怕要让我当场丧命了。”

    鹿尧又道:“你的箭几次都想瞄准,不是在报复?”

    谢珝安笑得无辜:“怎么会?”

    我扶着桌子起来,打断他们:“我累了,先回去了。”

    鹿尧自然地想扶住我,被神茶一道灵力弹开。

    他还在记恨刚才啊。

    神荼瞪他一眼,拉住我胳膊。

    “你还挺记仇。”

    神荼不满道:“简直是我神生之耻辱!他的手段太恶劣了……当时我可是丝毫没有懈怠地帮你把守判官府……”

    神荼生气地同我讲刚才的事,我此刻只想睡觉。

    “回你屋顶去。”谢珝安把他拉开,一手扶住喝酒走不动路的我。

    神荼轻哼一声,消失了。

    我撑着倦意问道:“他是排行第三的杀手‘尧’,那前两个是谁?”

    “第二是苜蓿。”

    “苜蓿?”

    她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

    “‘苜蓿’是她的代号。”

    “第一呢……”

    “代号为‘白’的杀手,没人见过他,但是正巧我知道他是谁。”

    “嗯?”

    “白无常。”

    我差点没跳起来。

    苜蓿单相思的那个,白无常谢必安?

    啧,真是般配啊,榜一榜二。

    我猜苜蓿绝对不知道,不然她早拿出来说了。

    她要是知道绝对惊呆了。

    我一下子倒在床上,把自己埋被子里,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你是喝了多少?”

    我迷迷糊糊道:“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谢珝安叹了口气,把被子往我身上盖了盖,灭了灯盏。

    没动静了。

    确认他走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点了灯。

    此时举动毫无刚刚醉酒之意。

    我在陈郡谢氏只喝了两杯就装作喝不下了,本想拉着苜蓿走,谁知她喝得痛快。

    我拿出了藏在柜子里的临川的那本史书,专挑带年份的看。

    大宁158年,景元帝登基。

    大宁159年,帝师联合朝中官员弹劾宰相。

    大宁161年,景元帝遇刺,宰相被贬入天牢后赐死,大多数官员被贬。

    ……

    好像没有我要的线索,应该是我翻得太快了,我翻到第一页,打算重头看。

    无意间抬头,却看到谢珝安正倚在门口挑眉看我。

    “装醉?”

    我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到,手忙脚乱地把书藏到身后。

    我愣了下:“你不会早知道了吧?”

    跟鹿尧喝酒时,我用的是特殊的酒壶,按出来的全是清水,只有给他灌的才是酒。

    不过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招,你之前可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