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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珝安和我在院子里散步。

    这几天真的很难入睡,我都怀疑自己失眠了。

    “谢珝安。”我摇了摇他的胳膊。

    “嗯?”他扭头看着我。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点不太平?”

    “不、太、平?”

    “就是…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一到晚上院子里就闹出动静,我问值班的守卫,他说跟本没有人来过!还说什么‘我一只苍蝇也不会放进来’,可是我明明听见就在我房间附近…”

    “不会是太累了吧?”

    “我这几天睡不着… ”我摇头。

    “你认为有古怪吗?”他安抚地回握住我的手。

    “挺诡异的,你说会不会有鬼。”

    他轻轻地笑了:“我并没听见过声响,要说是鬼怪,整个临川其实人人都可以被称为‘鬼’,你若是害怕,今晚我守在你房门口。”

    “不用,我胆子比以前可大多了,是鬼还好说,我一张符纸就可以解决它,但我怕的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可我连他的目的都不清楚。”

    我把护身符纸给他瞧:“看,我随身带着呢。”

    “那我送你的东西呢?”

    “当然也随身带着了。”我拍了拍玉佩。

    “这还差不多。”

    “我记得判官府的侍卫很警觉吧?为什么我能听到而他们听不到?”我推敲出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答案:“不会是因为那东西和我挨的近吧?”

    还是说故意来吓我的?

    “有可能。”

    我皱了皱眉。

    “好像有声音。”

    我紧张地抬头。

    “别怕。”他将我的手牵得更紧了。

    小白在后院叫了两声。

    “汪!汪!”我和谢珝安对视一眼,向后院跑去。

    小白冲在前面,死死咬住了那团影子的衣服,见我们来,他急得撕扯起衣服。黑影撕下一块布料,一溜烟跑了,方向似乎是我的房间。

    “好一个金蝉脱壳!”我气得要去追。

    奈何他身手极好,一个轻功跃上房顶。

    小白跑到我而前,嘴里叼了布料,邀功似的在我面前直转圈。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布料从它嘴里取下。

    “我似乎在哪见过。”谢珝安摸了下布料沉思道。

    “那交给你了,你再仔细想想。”

    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

    第二天晚上。

    当我又一次听见不远处的声响时,我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

    这人是喜欢扰人清梦?

    我带着怨气下床,随手摸了桌上的匕首就要去一探究竟。

    草丛里传来小白的呜鸣声。

    那人似是察觉到我的靠近,转眼间跳上房梁,房顶上埋伏着我的暗卫,他眨眼间上去,连暗卫都没惊动。

    这次我傻眼了,因为我看得清楚,一团黑影闪进我的房间。

    我捏住爆破符,这贼人也太胆大了,我非得抓到他!

    我翻窗进去,屋里没人,和我走时没什么变化。

    “你现在出来,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开玩笑,他的身手暗卫都没察觉,我怎么应付得过来。

    要是他想杀我,恐怕我死的很容易。

    但他只是躲着我,并没有下手。

    我见他不出来又威胁道:“你要是再躲着,我就算把判官府炸了都要把你炸出来。”

    依然没声音。

    难道真走了?

    目光一转,床上被子是盖起来的,可我记得我走时是把被子掀起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无声走近床边,刚要掀开被子,忽然,灯灭了。

    我被吓了一跳。

    黑暗中,一只手擒住我的手腕,不知他给我施了什么术法,我的全身被控制,动弹不得。

    我想喊人过来,竟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是什么怪物?

    这种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好像我稍有不慎就会被解决掉。

    黑暗中的人和我好言商量道:“我给你解了法术,你…不能出声喊人,可以吧?”

    我被迫点头。

    他倒也说话算话,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霎时,灯开了,我看清他的脸,倒是有些好看。

    我挥出匕首,勉强与他拉开距离。

    匕首刺破他的脖颈,下一秒,那伤口完全愈合。

    我吓得后退一步,这还是人吗?

    打不过?跑!

    他一脸无辜地看向我,我一把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他身上的威压令我感到很不适。

    我忍着害怕回头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追出来。

    看来我的房间今晚是不能待了。

    我刚想敲下谢珝安的房门,手还没落到门上,门忽地开了,一只手将我拉进去。

    灯依然是灭的,但开门一瞬间的光让我恍惚看见他的脸。

    是刚刚那个怪物?!

    他不是没追上来吗!怎么在这里!

    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割断我的喉咙,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郁垒,别伤她。”

    熟悉的声音令我安心不少。

    我借着窗户映射下来的光观察,谢珝安正一身华服挺身于月光下,银白色绸缎与月光相应,泛着流光。

    “是。”

    脖子上的刀卸下,我急忙挣脱,推开他向谢珝安跑去。

    谢珝安怔了一下,但很快伸手,几乎没有犹豫地将我揽入怀里,他身上很暖和,还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扑进他的怀里,泪珠一颗一颗从我脸上掉落,谢珝安动作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后背,用袖子帮我擦子擦眼泪。

    灯在这时被人施法不合时宜地开了。

    门也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和那个名为郁垒(yù lǜ)的人长得极为相似的男子进来了,看到我脸上挂着的泪珠,惊讶在他脸上出现了一秒后又消失。

    两个几乎一样的人?

    所以之前潜伏在我房间是后进来的那个?

    仔细看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只不过我当时太慌,把他们错认为同一人。

    他们仅仅是眉眼相似而已。

    郁垒叹气:“神荼,你吓到她了。”

    神荼(shēn shū)百口莫辩:“不是我,我没吓她。”

    神荼向我走过来,我把头赶紧转过去埋谢珝安怀里。

    “哎…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告状啊!”

    我在谢珝安耳边嘟囔:“就是他,装鬼吓我。”

    “神荼,你倒是长本事。”

    “我没…”,神荼叹气:“是她的那只狗见我就咬,我不就是为了潜伏敲了它一下,让它别出声嘛…”

    我抬头给了他肩头一拳,他没躲。

    “你还打小白!”

    “… 要不你多打我几下解气?”

    “不要。”我躲到谢珝安身后。

    “神荼,你为什么来临川?”

    “是上面的命令,我来保护主上。”

    神荼说这句话时,看向的不是谢珝安,而是…他身后的我。

    我忍不住反问:“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这要怪郁垒,他拿刀吓您。”

    郁垒摆摆手:“是神荼先吓您…”

    “明明是你。”

    “是你。”

    “闭嘴。”谢珝安嫌他俩吵,一人施了一道术法堵住他们的嘴。

    他俩开始“呜呜”地出声,谢珝安忍无可忍,一挥手,又给他们解开了。

    “殿下,您能别添乱了吗…”

    “要是被你们帝君知道…”

    “殿下饶命!”他们齐声道。

    “你和他们很熟?”我问谢珝安。

    “不熟。”谢珝安解释道,“郁垒先来的临川,要和我商量当你的护卫,没想到神荼这家伙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还在判官府装神弄鬼。”

    神荼:……

    “郁垒听见门外有人,以为是刺客,没想到…是你。”

    谢珝安瞥了两人一眼:“你俩改名算了,一个叫成事不足,一个叫败事有余。”

    神荼扭头来求我,又露出他那无辜的表情:“主上不要治我们的罪!”

    我善解人意地笑笑:“好啊,那你们一个去端茶,一个去给我倒水。”

    神荼问:“主上为什么又要喝茶又要喝水?”

    ……

    郁垒没理他,默默走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出、去!”

    神荼心虚地从窗户处跃上了房顶。

    “他们刚刚喊你…”

    我靠近他,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殿、下?”

    他低声笑了:“知道太多是要被灭口的,对么,扶桑?”

    “你还要拿那两个人吓我?”

    “怎么会,他们可不是我的人。”

    “还能是我的人?”我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

    我连忙岔开话题:“他们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神荼郁垒(shēn shū yù lǜ),是传说中能制服恶鬼的神,他兄弟二人奉命在此,守卫鬼门,捉恶鬼,斩邪祟。故百姓将其相凿于桃木,置于门上,唤作桃木符。他二人也逐渐被奉为门神,左扇门上的叫神荼,右扇门上的为郁垒。”

    桃木符…应该很好用。

    “你有桃木吗?“

    “你要桃木做什么?”

    “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