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熙进府里时,看见孟婳正提着刀指着神荼。
我俩还没明白事情原委,只见孟婳一刀砍上去,被神荼侧身躲过。
紧接着,神荼召出一把剑向孟婳飞去,孟婳把长刀一横挡住这一击,持刀转身与被施了法术的剑抗衡。
“神荼!”
神荼坐在树上,听到喊声,与我对视一眼收起剑。
他若无其事地跳了下来。
“这是干嘛呢,自己人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孟婳双手握住刀柄行礼答道:“判官大人,属下回来时看见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待在府中,问他要出入的令牌,他说没有,属下就让他离开,可他竟然说他本来就住在判官府!”
“如此无赖,属下实在看不下去!”
“那个,他说的是真的。”
“啊?”孟婳惊了。
“他…是来当我的护卫的。”
“主上,你看我多冤枉。”
“张熙,把你那个令牌给他一块。”
张熙拿出一块令牌,神茶隔空伸出手,令牌飞到他的手里。
“你低调点……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用灵力啊。”
神荼听话地点点头:“是。”
“等等,你们暗卫不需要令牌的吧?”
“嗯。”
毕竟没人能阻挡他俩出入判官府。
“那令牌还我。”
“能留个纪念吗?郁垒没见过,我要和他炫耀。”
“……行,郁垒呢?”
“他在后院劈柴。”
“为什么要劈柴?”
“他说没事干,我一个人保护主上就够了。”
“判官大人,这是谁啊?”陆与澪提着两只鸡进了院子。
“是我新招的护卫。”
“判官府招人的标准太低了些…”
我怕他俩又打起来,赶紧问:“你怎么拿了两只鸡过来?”
“借判官府的厨房炖汤喝,那些讨好你的人送我的,让我帮他们在你面前说说好话。”
“判官府又没缺你吃的,两只鸡就把你收买了?”
太没出息了。
“不拿白不拿。”
陆与澪拎着鸡向厨房走。
小白闻着味冲了过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两只鸡见到小白拼命挣扎,趁机从陆与澪手里挣脱出来。
两只鸡在前面扑棱翅膀跑,小白在后面追。
两鸡一狗上蹿下跳。
判官府乱成一锅粥。
张熙扶额:“成何体统。”
我试图拦住它们,抽空扭头向张熙喊:“别愣着,过来抓啊!”
我猛地一扑,扑了个空,鸡逃走了。
神荼把差点狼狈摔倒的我捞了起来。
“这边!”孟婳抓到了一只。
神荼无奈道:“主上,你别去了,我去。”
不出一会,他把那只剩下的鸡带了回来,不过已经断了气。
陆与澪的心碎了一地。
“你来不及报复我,是不是就要先趁机报复我的鸡!”
神荼不理他。
我无奈地将鸡提到他眼前:“去吧,没事,照样能炖汤,帮你省了杀鸡的步骤了。”
陆与澪拎着它们叹着气走了。
“总算走了。”我揉着头疼不已的脑袋。
呵,我堂堂判官搞定他们不还是轻轻松松。
等府里看热闹人的走了,张熙叫住我。
“判官大人,刚刚一案我认为仍有异议。”
我和张熙进门前正在讨论新的案子,还没有推断出结果。
“嗯,我也认为不太可能。赵惊常一个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有胆量去王氏府中盗窃?”
张熙道:“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或许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呢?”
“难就难在,王镜送来的证据看起来没有问题。”
如今并没有理由将他的人抓来审问,只能先搁置了。
“看好他,别让他出事。”
“人被王镜带走了。”
一个百姓,能不知不觉潜入府里也就算了,竟然还全身退了?
如果偷窃为假,那王镜又为什么费力气构陷与他看似毫无利益瓜葛的人?想来也不成立。
除非,王镜有把柄在他手上。
“带人把人要回来。”
“是。”
落到王镜手里,那就更糟了。
孟婳执行完任务后回来,带来了王晟的口信。
“他说,要判官亲自去东市一趟,打听一个姓卫的人。王晟的人跟踪王镜王槐身边的人,发现他们想对这户人家下手,查证是王景禾带着密信被追杀时,这户人收留了他。”
“所以他们是担心这户人看过密信的内容,手中有他们构陷陆氏的把柄。”
想通这点之后,我一拍桌子,“走!”
那赵惊常偷窃一事如果是诬陷,他是否又与这家人有关?
我与孟婳来到东市,一路打听这户人家的下落。
“请问,您有没听过东市有姓卫的人家?”
老人煎药的手一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打听的那个人,前些日子有一伙人也来到处打听,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在你来之前刚被人带走了。”
王镜、王槐!
“从哪走了?”
“就在前面。”
“多谢了!”我给他一些碎银,拉着孟婳拨开人群就往前冲。
人群远远围在外面,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不要带走我娘!”
我推开他们,看见是曾经遇到我的那两个小孩子。
小女孩哭喊着拉住妇女的胳膊,被王镜的人一脚踢开。
妇女不忍再看,跪在地上抓住王镜的衣角苦苦哀求:“大人,求求您,别伤我的孩子!”
旁边侍卫要把妇女粗暴地拉开,我一刀割断了其中一人衣服上的布料。
“判官,你来找事吗?”王镜忍着怒气问。
“她犯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可不是我要欺压百姓,她自己自愿跟来的!”
我问妇女:“你是自愿跟来的吗?”
妇女眼中带泪,把头贴于地面磕了几下,边磕边哀求:“判官大人,我丈夫他是冤枉的,他没有偷窃,也不可能有本事盗走琅琊王氏的东西!”
我把她扶起,心头一震,询问道:“你丈夫是赵惊常?”
她无助地落了泪:“正是。”
“你是想求他们放了赵惊常?”
“求判官大人开恩!求判官大人明鉴!”
“王镜,王槐。”我叫住他们。
“就算赵惊常有罪,也应该交由判官府审理吧?”
王槐蔑视地看我一眼:“判官府怎么审理的了,这人偷的是王氏的东西,当然应交给我们的人审。”
“你说的审,是要屈打成招吗?还是说,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