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倒是不巧了,这真是正往他枪口上撞。
“退下吧。”神使一挥袖子,范阳卢氏的人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火速撤离了殿内。
“你不是地府的人。”
神使拆穿了我:“欺君之罪。”
“下官不敢。”
这人怎么上来就要治我死罪。
“不敢?”
一上来就被拆穿,太没面子了。
我本想应付过去,但情形和想象中的似乎不一样。
“神官大人,官令在此,请您过目。”
我将官令恭敬地呈递上去,他并没有接。
我知道他不会信的,从一开始只是陪着范阳卢氏演戏而已。
“神官,我的确不是钦定的官差,但有件事不敢欺瞒,请允许我向您禀明。”
神使默不作声。
“曾经的判官与范阳卢氏勾结,被琅琊王氏暗害,但即使他今天站在这里,凭其所作所为也难逃一死。”
“哦?”神使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你不是范阳卢氏的人?”
“不是,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我握紧了手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神使是个难以应对的,我平复自己的情绪,谨慎地开口:“我与他们毫无瓜葛,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争权夺利的工具,曾经的官差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还请神官给我一次机会。”
“说来听听。”
“让我做您的利刃,扫除临川一切障碍。”
“从今以后,判官这个职位只能归地府管辖,听地府号令。”
神官应允:“本官会给你判官的身份,不要忘记你今天所言。”
“还有一事。”
我叫住了要走的神官:“请您给我一道诏书,做为地府亲封判官的凭证。”
“本官准了。”他手掌一扫,化出一道带着金光的诏书,做出写字的手势,一支毛笔出现在他手里,快速地在诏书上签了字。
“拿好,丢了本官可不负责。”神官冷漠地把诏书卷起来塞我怀里,拂袖而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走出大殿。
突然,我想起来了什么,扯着嗓子喊他:“神官!别忘了派两个人保护地府未来的判官!”
神官没搭理我,但他应该是听到了。
总算是结束了,好歹脑袋保住了。
今后不管是什么世家,都不能明着动我了。
我坐在转椅上来回转,给自己玩嗨了。
有自己的府邸是真不错,虽然不是大官,但每月还有俸禄,简直是美差啊!
最重要的是带编啊!
这跟上岸有什么区别!
我一激动,差点把桌上的毛笔薅秃。
我越想越愤愤不平,先前那个范阳卢氏的走狗,过的是什么好日子啊,过的明白吗你!
真是可惜了这官差了。
我正为这来之不易的差事美着,有随从匆匆来报:“判官大人,范阳卢氏有要事传唤您。”
“嘶——”我捂住脑袋,装作头疼。
“你去回禀他,就说本官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了。”
看我直接表演一个翻脸不认人。
你卢以铉算什么东西,也敢传唤本官?
我在心里骂他骂的正爽,恨不得把范阳卢氏和琅琊王氏祖宗十八代搬出来挨个问候一遍。
“才一个时辰未见,判官大人就要与我范阳卢氏撇清关系了吗?”
侍卫带刀阻拦来者,没拦住。
这府兵要他有何用,我默默吐槽。
我看清来者,坏了,卢以铉亲自来了,那还真不好应付。
“说笑了,本官何时与范阳卢氏有什么关系?”
我开始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楚珏,你过河拆桥!”卢以铉被我气的不轻:“别忘了官令是我给你的,本公子随时可以告你一个欺君之罪!”
“啊!欺君好啊!”他一提欺君之罪我来劲了:“本官一生清正廉洁,莫要威胁我,信不信我治你一个诽谤之罪!”
见卢以铉被我气的语无伦次,我干脆不与他废话,把诏书扔给了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地府亲封的判官!”
卢以铉又是一阵狂笑。
能不能别来我府上发癫,神经病。
他直接将诏书撕扯成两半:“没有凭证,谁又知道你是亲封的啊?楚珏,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
我:?
他不知道有复印件的吗?
我从桌底掏出了一把诏书甩到他脸上:“原来卢公子有撕诏书的爱好,本官赏你了。”
我又补了一刀:“神官已经清楚卢氏的罪行,过两天自己去领罚。”
卢以铉带着他府上的家仆被我一句“送客”请走了,据侍卫描述,他回府又摔了十个杯子。
卢以铉刚走,和谢千寻撞个正着。
谢千寻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我来的倒是不巧,碰见判官大人正与卢公子叙话。”
我瞪了他一眼:“少装,你在门口看的倒是挺久。”
“啊…我只是路过,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他撇撇嘴,好像我欺负他一样。
“就他脸大,不请自来。说我头疼是给他面子,他还不要,那就别怪我和他撕破脸了。”
谢千寻绕到了我身后,我刚要回头,他按住我的脑袋,后脑勺一阵凉意。
“给你的发簪,这样就不用整天戴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彼岸花瓣了。”
我拿来镜子一照,金色发簪上挂着一朵彼岸花开的正艳,栩栩如生。
“好像真的啊。”我忍不住感慨。
“我把彼岸花的能量封进去了,这样就能伪装,刚好不会露馅。”
他打量了我头上的发簪,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就当做你新官上任的礼物。”
我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到我还有东西没给他,把东西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那天走的时候想给你,但是你没回来。”
是一块白玉的玉佩,分为了两个,凑成一对。
我把其中一个递给了他,另一个挂在自己腰上。
“虽然你已经有一块玉佩了,但是看你有时候没戴它,感觉这个很适合你,所以去临川最大的铺子打磨了两个。”
“我够不到,你帮我系。”
“可以。”我爽快的同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帮人系玉佩,于是我痛快的给玉佩打了个死结。
“你…”
我装作听不懂,转头就走:“没事,怕我玉佩系松了你走着走着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