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在上面不放心,叫着顾淮川的名字。
顾淮川等了会儿才回应,“我在这儿,没事儿。”
王霞问,“下面是什么?”
是什么?
顾淮川也不知道。
这些玩意儿看着像道教的东西,但他也不是很确定。
他没回答,王霞就有点忍不住,从入口的台阶走下来一段,也是用手机照亮,“阿川?”
顾淮川嗯一声,手机晃了一下,“在这里。”
王霞看到他胆子大了一些,慢慢悠悠下来,“下边这么深。”
她又四下照了照,走到顾淮川旁边,看向那桌子上的东西,同样被吓一跳,一手抓住顾淮川胳膊,“哎哟哟,这什么鬼东西?”
她手机扫了一下贴在墙上的黄布,皱着眉头,“这玩意儿怎么看着那么邪乎?”
是吧,图案不能说话,但也是有所表达的。
黄布上还有那扇门上面画着的东西,看着都有点邪性。
王霞还说,“像那些鬼电影里的东西。”
这里转了一下,她也走到了那扇门前,同样又被吓一跳。
她不敢呆了,“这里是不是有鬼,我们上去吧,赶紧上去。”
那门里进不去,这外面也看的差不多了,顾淮川说好。
不过临走,他给那些东西拍了照。
王霞像是有什么脏东西追她一样,下来的时候慢悠悠,上去的时候噔噔噔,一溜烟。
从地下室出来,她捋着胳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顾淮川上来,王霞说,“快点快点,把这东西压上,什么玩意儿,这么吓人。”
俩人又挪着佛龛到原位,蒲团也全都放好。
王霞有点受不了,“我先出去了,我胆小。”
顾淮川也跟着出去,招了手吩咐,“让他们停吧。”
花园那边的工人停了,询问要如何复原。
即便是再怎么小心将那些花从花坛里弄出来,还是有些伤到了的。
顾淮川不在意,“能埋回去的就埋,埋不回去的就扔。”
人多,事情处理的也快。
花坛被挖的不像样,但很快又被重新弄好。
只是打眼一看还是能看出来与从前不一样。
顾淮川也不是很在意,见差不多了,让那些人都退了。
他围着花坛走一圈,最后视线又落在佛堂处。
他以为那人画的图纸是在这下面,整了半天是在那里。
王霞走过来,跟他一起看着佛堂,不过说的却是别的,“那两家子前两天闹翻了,这你知道吧?”
顾淮川说知道。
王霞说,“你二伯进了医院,据说警方直接找了过去,因为窈窈绑架的事儿,现在证据都指向他。”
这个顾淮川也知道,他嗯一声。
王霞叹口气,“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他干的。”
顾淮川笑了,“你觉得不重要,我觉得也不重要,看警方那边最终的调查。”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王霞刚刚被吓了一场,虽说出来后缓和了不少,可还是有点怕,不想在后院待了。
她说了好,“走吧,走吧,赶紧去前院。”
两人走到主楼门口,顾淮川车子在院子里停着,他往那边走。
王霞有点意外,“你不在这边住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都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
“不了。”顾淮川说,“还有事情,你赶紧休息吧。”
王霞叹口气,“行吧,劝也劝不住你,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顾淮川上了车,开出去,一直到出了院子还能看到王霞的身影。
车子驶出老宅好一段,路口的时候调转了方向,远离了回家那条路。
最后七扭八转,开进一处小区,停在楼下。
……
沈窈今晚睡得不好,很奇怪,做噩梦了。
她睡眠一直不行,做梦是经常,但很少做噩梦。
没有任何逻辑,鬼怪横行。
她各种奔逃,最后脚下一绊,直接向前扑去,然后人忽悠一下子醒了过来。
窗帘拉了一半,外面月光透进,很明显,时间还早。
可沈窈有点睡不着了,心跳的很快,头皮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缓了一会儿,去床头柜上摸了摸,没摸到,才想起睡前并没有备水。
只能下床去了厨房,保温壶里水还有点热,她倒了一杯,双手捧着。
温度从掌心传入全身,才让她心里安稳一些。
她从厨房出来,原本是想回房间,但是瞄了一眼阳台,就走了过去。
阳台的窗户开着,呼呼的风进来。
沈窈将水杯放下,抬手去关窗,然后动作停了。
楼下有人,挺奇怪,对方并不扎眼,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那人就坐在长椅上,没往楼上看,似乎弓着身低着头,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又或是在看手机。
沈窈盯着看了几秒,将窗户关了,过去拿起杯子,温度可以入口,她一口气喝下。
周身都跟着一暖,让她刚刚因着噩梦引起的心悸缓和了下去。
回房间之前,又往下看了一眼,果然对方是在看手机。
中途他坐直身子,手里有亮光传来。
沈窈回了房间,把那一半没拉上的窗帘合上,躺下来闭上眼。
再往后没做噩梦,但也睡得不安,翻个身就容易醒。
这么一直到早上,不用等闹钟沈窈就醒了。
她去洗漱,换好衣服化好妆,下了楼,楼下早没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长椅,那地上都是烟头。
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
先去吃早饭,然后去上班。
上午工作不多,忙一忙就消停了。
想起顾青芜说的事儿,沈窈犹豫几秒,给顾明玄打了个电话。
那边等了会儿才接,“窈窈。”
沈窈问,“忙不忙?有没有打扰你?”
“没事。”顾明玄说,“能偷个懒。”
沈窈提了顾全明的事儿,询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顾明玄叹口气,“我昨天去了医院,我爸做了手术,脾摘除了,至于身上别的伤都不太要紧,现在主要是术后休养。”
他还提了闹事那帮人,说是有几个已经被拘留了,但是这个事情吧,不太好定性。
说顾全明吃了亏,但其实挑事儿的是他。
那帮人喝多了,嗓门自然就大,顾全明听着闹腾,先跟人家争吵,也是先动的手。
不只是他自己住了院,那伙人其中有一个伤的也重,撕打的过程中,顾全明掰断了对方的手指,还用破碎的酒瓶子扎到人家大腿上。
据说那人比顾全明伤的要重,之前顾全明叫叫嚷嚷说不和解,要把对方送进去。
就现在这情况,是对方咬着不和解,想把他送进。
顾明玄很头疼,“我这边一大摊子烂事,他也不让我省心。”
沈窈故意问,“你不过去,那边请护工吗?”
“我奶奶在那里。”顾明玄说,“不过她也有点吃不消了,本来就那么大的岁数,已经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年纪了,现在去照顾他,哪里撑得住?”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一变,“家里人都劝她在家呆着,护工比她照顾的要周到,而且有些时候她照顾也不方便,可她非要摆出这样的姿态。”
老太太没明说,可顾明玄能看得懂,这是给二夫人看的。
顾全明受伤后她有给二夫人打电话,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这许多年夫妻情分上,希望她过去看看之类。
起先顾全明还不让打,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说离了婚了,大家各过各的,不要往一起掺和。
跟老太太起争执的时候也说了难听话,说早在最初,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闹起的时候,他就是想要离婚,日子他早就过够了,枕边人也早就看腻了。
就是老太太死压着不让,才让他那不太安心的日子又过了许多年。
这话说了仅一天,他态度就变了,旁敲侧击的问二夫人现在日子怎么样,知不知道他受伤了,知道后是什么态度。
虽是自己老爹,但顾明玄说话还是很难听,“又当又立,形容他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