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后来问起了苏芝芝,那个被陆景初养在外面的姑娘。
顾青芜提到她也挺无奈,“小姑娘一根筋,现在还动不动就往医院跑。”
到底是刚步入社会,经验浅薄。
遇到个长得不错,家世也好的男人,对方说两句话就全都信了,一头扎了进去。
即便陆景初到了这个地步,难听话也说了不少,她依旧不放弃。
陆景初不让她进病房,她就在外边站着,双眼通红,抹着眼泪。
顾青芜挺看不上她,一来她身份让人不耻,二来也是觉得她掉价。
她说,“我今天傍晚的时候跟她碰了面。”
实在是那姑娘就在病房外守着,不碰面也不行。
然后俩人顺势聊了几句。
陆景初在这姑娘身上花了不少,原本顾青芜是不太在意的,也不想惹太多麻烦,就当花钱买个清静。
但是她天天来膈应她,她实在是厌恶,于是趁着离开的空档,跟她说了两句话。
没别的,只是警告,若是她再过来,她会追回陆景初花在她身上的每一分钱。
小姑娘还挺有脾气,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没说不还之类,就梗着脖子说那些钱她并不在意,若是顾青芜想追回,随她。
她摆出一副为爱坚贞不屈的模样,真的是把顾青芜给逗笑了。
她在电话里感慨,“到底是年轻,一股子傻劲儿。”
沈窈问,“你要追回吗?”
“当然要追回。”顾青芜说,“她既然觉得金钱不重要,那我就要她看看那东西到底重不重要。”
她已经找了律师,对方很乐意帮她代理。
这种必赢的案子,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说到这里,顾青芜想起个事儿,“我二叔出事了,你知道吗?”
沈窈一愣,“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顾青芜叹气,“不知因着什么,前两天他跟我爸大吵一架,吵的还挺凶的,奶奶都没压住他的脾气,可能是心里有气,出去喝了酒,有点多。”
他也并非去的什么高档饭店,就在路边的排档。
那地方酒蒙子较多,大家劳累一天,喝酒放松放松,难免就有喝高的闹闹事。
正好被顾全明碰上了,于是吵了吵,骂了骂,最后动了手。
顾全明是一个人,对方是一帮。
他能挡住一两个,挡不住降龙十八掌,然后被送进了医院。
沈窈有些无语,“伤的重吗?”
“脾破裂。”顾青芜说,“身上软组织挫伤较多,说重却不要命,说不重也伤筋动骨了。”
顾全明去了上一级的医院,估计是觉得这边总是能遇到熟人,实在丢人。
顾青芜说,“奶奶挺心疼的,这段时间在医院守着,那么大岁数了,也是够她受。”
沈窈想起三先生一家,当初三先生住了院,老太太在寺院都没回家。
到底不是亲儿子,即便从小养到大,依旧没感情。
……
后半夜的时间,顾淮川站在后院佛堂门口,嘴里叼了根烟,微微眯眼。
老太太不在家,贴身的佣人也带走了。
大先生最近都不回来,顾明玄今晚去了二夫人那里。
今晚真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条件。
王霞等了会儿过来,她也还没睡,站在顾淮川旁边,“挖挺深了,没看到什么东西。”
佛堂的门是锁着的,老太太不在,这处就不开。
不过里边的音箱还在放着佛经,平时也是二十四小时播放。
王霞听了一会,忍不住皱眉,“人都不在这,这玩意儿关了得了。”
顾淮川闻言走上前,佛堂的门是把老式的铁锁。
他看了看,招了下手,不远处自有人跑过来。
顾淮川说,“找个人把这锁撬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儿,对方赶紧应了下去,跑到不远处。
那边挺多人,在花坛的位置,吭哧吭哧还在挖。
问了一圈,还真有能人。
对方过来,大晚上的温度降了不少,可依然把他累出一头汗,“先生。”
顾淮川说,“看看能不能打开。”
那人说了句稍等,他左看右看,去不远处找了个铁丝,过来拨拨弄弄。
几分钟后,他手一用力,“好了。”
锁被打开,摘下来,老式锁并没有被破坏,还能用。
佛堂打开,顾淮川和王霞进去开了灯。
王霞没进来过,老太太不允许,她平时到后院的次数都少。
她还挺新奇的,到处观察一下,“整的还挺像回事儿。”
虽说看不上老太太,但进了佛堂里,她还是有模有样的跪拜一番。
因着老太太不在,跪拜的蒲团是收起来的。
她过去拿来,拜完又放了回去。
佛堂里蒲团不少,平时也不只是老太太,大房二房人过来,也会跟着拜一拜念念经。
蒲团摞在一起六七个。
王霞将蒲团放回去,没放好,几个全倒了下来。
她啧了一声,“怎么了这是,我们擅闯进来,佛祖不愿意了?”
她将蒲团收起,又要摆放回去。
蒲团原本摞在佛龛旁边,她重新规整的时候就抬眼看了一下。
佛龛是花重金定制的,金丝楠木,原本应该贴墙摆放,但是这么看去并没有,与墙壁有点空隙。
这空隙说大也不大,说小的话也能掉进去点东西不太好取。
佛堂的灯不算太亮,空隙里原本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但是王霞突然就来了心思,把蒲团全挪开,凑近了看里面。
另一边顾淮川正在老太太的房间里,旁边的柜子翻了翻,似乎是走时收拾了,里面几乎都是空的。
刚把柜子关上,他突然听到王霞的声音,“阿川,你过来。”
她声音有点不太对劲儿,顾淮川赶紧过去,“怎么了?”
王霞已经把蒲团全都挪开,指着佛龛后,“你看这里,这是什么?”
顾淮川过去,光线不太好看的不是很清楚,他拿出手机调了手电筒。
佛龛离着墙面有几公分的宽度,后面的地面上,突出了个把手。
他手机凑近了一些,这才看清,佛龛下面有个暗格,暗格的门需要向上提起,门上装了个把手。
顾淮川一愣,赶紧招呼王霞帮他将佛龛挪开。
佛龛有点重,毕竟实木打造,价钱摆在那。
费了挺大劲儿才挪到一旁,下面确实有暗格。
顾淮川过去提着把手,也没用多大力气就掀开了上面的挡板。
借着灯光看过去,他又是一愣。
佛龛占地面积不大,他原以为这暗格也大不了。
可看过去,这暗格入口居然有台阶,下面空间还很大,看样子整个佛堂下面都是空的。
母子俩对视,几秒钟后,顾淮川说,“我下去,你在上面守着。”
“别一个人。”王霞有点害怕,“再找个人,一起下去。”
顾淮川说,“没事儿,里边应该没什么活物。”
随后他往下走,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扫了一下四周。
还挺深,下面空间也大。
这佛堂据三先生说,他有记忆以来就在了,也是几十年了。
几十年前的老宅,应该是刚建不久。
偷偷摸摸整了这么个东西,这许多年间也一直藏着掖着,他想不通是干什么的。
台阶走到最下,这一处空间不大,往前面走,居然有门。
他走过去,光线一扫,被吓了一跳。
门上密密麻麻画了很多图案,像是符咒之类,应该是用朱砂画的,红红的,大晚上这么一看,实在让人慎得慌。
顾淮川扭了下门把手,没扭开,应该是上了锁。
他回身,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区域,不远处有个桌子,上面摆了些东西。
他走过去,光亮一扫,乱七八糟的,有符咒,有木剑,有铃铛,还有香炉。
桌子后的墙上挂了一张黄布,上面用红色的笔也是画了很多东西,让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