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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逐舟听了闻人言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他好像就不是很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本书里?”

    闻人言小鸡啄米地点头,一脸孺子可教。

    谢逐舟有些明白了,意思就是他这不是穿越而是穿书。

    虽然他个人感觉这跟穿越没什么区别。

    他满脸麻木,“所以现在我们这是什么情况,走到哪个剧情节点了?”

    闻人言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瓜子递给他,“现在是到前太子裴述被废为景王,还被皇帝软禁在这里。”

    谢逐舟接过瓜子咔咔嗑起来,原来刚刚自己见的人名字叫裴述啊:

    “他是为啥被废的。”

    “你刚刚已经见过他了吧,你发没发现他的眼瞳带着一点点暗金的颜色。”

    谢逐舟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刚刚裴述的眼睛在阳光底下确实有点泛金。

    “书里面的裴述本来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被立为太子的,也一直很受皇帝的喜爱。”

    “直到三年后,他的母亲去世。最受宠的贵妃的苏清雅坐上了皇后的位子,还生下了现太子裴旭。”

    “本来皇帝是没动换太子的心思的。但是从前段时间开始,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谢逐舟疑惑,“他的身体跟太子是谁有什么关系?”

    闻人言摇了摇指头,“太医诊断不出来皇帝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于是他招了一个挺有名的道士进宫。”

    “那道士一来就给皇帝献了两个丹药,皇帝吃完身体还真好了点,于是皇帝就对这个道士特别信服。”

    谢逐舟嗑着瓜子琢磨着这怎么这么像现代卖老年人保健品药的诈骗团伙。

    “结果没过多久,皇帝的身体又变差了,甚至比之前还要差。”

    “那道士就算了一卦说裴述不是真龙是邪兽,需要把裴述废了,立新的人当太子。”

    “朝臣听说这件事后都纷纷建议皇帝废了裴述,一时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都说裴旭才是真龙。”

    “皇帝本来还在犹豫,结果第二天他在苏贵妃寝宫里醒来咳了血,这可给皇帝吓坏了。赶紧就给裴述废了立裴旭为太子。”

    谢逐舟呵呵一笑,“然后就是裴旭当了太子之后皇帝的身体恢复了,吃嘛嘛香是吧。”

    闻人言一愣,“你咋知道。”

    谢逐舟,“这一听就是有人针对裴述设的局,皇帝从头到尾都遭骗了。”

    闻人言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是真聪明啊,你不会看过这小说吧。”

    谢逐舟摇摇头,“没看过,没时间看。”

    他一天天为了学费跟生活费忙的跟个旋转陀螺一样,哪有时间看这些。

    “这个局是苏贵妃设的吧,目的就是让裴旭登上太子之位。”

    “是的。”

    谢逐舟心说这个苏贵妃还真是玩弄人心跟舆论的一把好手。

    他又磕了个瓜子,“你穿书局过来的肯定有什么任务吧。”

    闻人言深觉这道士应该让谢逐舟来当,“有啊,只要助力太子当上皇帝我们就能回去了。”

    谢逐舟嚼嚼嚼,觉得这不是很简单的事:

    “照你刚刚那个说法,裴旭现在应该挺受宠的吧,我们苟住小命等裴旭登基不就行了。”

    闻人言嘿嘿一笑,“哪能啊,我们的任务是帮裴述登基。”

    谢逐舟,“...”

    下次能不能把太子跟废太子说清楚啊!

    “你知道我穿的这个角色在这本书处于什么位置吗?”

    “不知道,你找我前我还以为你是不重要配角呢。”

    谢逐舟回忆起自己在宿舍舍友天天没日没夜听的小说:

    “你们穿书的不应该都有个系统什么的吗?”

    闻人言点头,“肯定有啊。”

    谢逐舟想了想,“那你知道接下来剧情怎么发展的吗?”

    “不知道。”

    “你问问你的系统。”

    闻人言又摇头,“我刚落地的时候就跟系统断开连接了,我咋叫他都不出来。”

    谢逐舟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头如斗大了,合着他们俩到最后还是两眼一抹黑。

    他把瓜子皮放到了闻人言手上:

    “现在我们两个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什么事一块商量别妄自行动。”

    闻人言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有人跟他一块这感情好:

    “所以你是咋穿过来的。”

    “做好人好事被大货车创过来的。”

    闻人言:...听着好惨。

    谢逐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咱俩再偷摸见面。”

    语罢就转身离开了。

    闻人言只知道他穿来之前的大概剧情,后续是个怎么样的发展还得他们两个慢慢摸索。

    谢逐舟揣着袖子感叹,这个朝代还真是简单朴素。

    干得好了升官加爵,干的不好人头落地。

    还是在这个简单朴素的世界苟住小命先。

    他刚准备从院子侧边偷摸溜回房间,就听见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

    “谢大人跟本王的侍卫似乎聊的很开心啊。”

    谢逐舟吓了一跳,心说这小狐狸怎么神出鬼没的,他扭过身:

    “臣见殿下的侍卫有点面熟,才去聊了几句。”

    他一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裴述握着折扇,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哦?难不成谢大人跟他是老乡?”

    谢逐舟眼皮一跳,他刚刚来的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更没看见那小公公。

    难道说裴述手底下还有什么别的人?

    他镇定了一下,“没有的事,不过王爷怎么知道我刚刚跟他聊了聊。”

    裴述盯着谢逐舟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过谢逐舟满脸平静,没有一点慌张

    裴述用折扇抵了抵下巴:

    “刚刚瞧见谢大人从院门那里过来,院子门口就只有本王的侍卫,这一想就知道了。”

    谢逐舟点点头,原来是被看见了,吓他一跳他还以为裴述会读心术呢。

    他略想了想,既然他们的任务是要帮裴述登基。

    那不如一开始就跟裴述统一战线,省得猜忌来猜忌去的浪费时间。

    “殿下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

    裴述没想到谢逐舟会主动要跟他聊,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自然。”

    二人坐在那棵桃树下的桌子前,裴述抬手给谢逐舟倒了杯茶。

    谢逐舟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糕饼喉头可疑地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好好吃的糕饼。

    他穿到这里快一天了,除了闻人言给的那把瓜子其余什么都没吃。

    裴述顺着谢逐舟的目光轻笑,“谢大人要用些糕饼吗?”

    他看着眼前的谢逐舟眸子一亮,“可以吗?”

    得到裴述的答复后,谢逐舟先跟着柳公公去净了手,随即坐回桌前拿起一块糕饼吃的相当高兴。

    裴述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吃,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母妃曾经养的那只猫,一只格外娇矜的猫。

    吃完那块糕饼,谢逐舟喝了口清茶压了压,是好吃,就是甜了些。

    东西吃完了,该谈正事了。

    “不瞒殿下,臣此次来是答应了陛下一些事。”

    裴述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哦?什么事?”

    谢逐舟理不直气也壮,“臣忘了。”

    裴述,“...”

    许是因为裴述的表情过于无奈,谢逐舟微微表现出了一些不好意思来:

    “臣今日上早朝前突然头晕目眩摔了一觉,应该是磕到了头,清醒后臣连自己的姓名都是问了同僚才知道的。”

    裴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磕傻了?”

    谢逐舟惭愧地垂下眼睫,心说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那谢大人是如何还记得自己与我父皇有过约定呢?”

    裴述盯着谢逐舟的眼睛,好似要把他看穿。

    谢逐舟实话实说,“臣进来之前,张公公提醒臣不要忘记与陛下的约定。”

    裴述思索了一下,这说法也还算合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磕坏脑子了等会叫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大人觉得我父皇派你来是干嘛的。”

    谢逐舟想也不想,“臣认为是让在下来监视殿下的。”

    裴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他的确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时候那个道士应该告诉他那便宜爹夜观天象有颗反星直指景王府的事了。

    上一世皇帝派了几个侍卫来监视他,不过收效甚微。

    裴述轻眯着眼,他都能重生,皇帝呢?会不会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以及面前这个人,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上一世的朝堂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怎么出现在这一世的朝堂里的,又是以什么身份入这个局的。

    谢逐舟抬眼瞥了一眼裴述的表情,果然是小狐狸,这表情明显是对他怀疑不浅。

    光凭自己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打消裴述对自己的怀疑。

    不过现在的首要目的不是让他相信自己,而是先统一战线。

    谢逐舟揣着袖子直言,“殿下是想坐上那把椅子吧,臣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裴述握着折扇的手一顿,语气里充满危险的笑意,“哦?本王何时说过这话,污蔑本王胆子不小啊。”

    谢逐舟低垂着眼,“过来之前臣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让殿下深受困局的幕后主使是苏贵妃吧。”

    裴述略一挑眉,竟是有备而来,“接着说。”

    “殿下现在被禁足无法出府,但这不代表臣也被禁足,臣自然可以帮殿下打探朝堂内消息以及陛下的态度。”

    谢逐舟起身行了个礼,“如果殿下愿意,臣可以成为殿下的棋子。”

    裴述打量着他,戏谑开口,“谢大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何帮本王?”

    谢逐舟微微一赧,“可是臣人机灵啊,最会见机行事了。”

    裴述撑着额头盯了谢逐舟一会,最终缓缓一笑。

    这谢逐舟倒是有意思的很,留他一用也不是不行。

    他也没有傻到对手底下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出身帝王家,有时候多疑反而是最好的未雨绸缪:

    “起来吧谢大人,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我的心腹大患。

    当然最后他想的那一句并未说出口。

    谢逐舟平了身,正事谈完了,能去先困觉了。

    他的脑袋和身子骨直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那臣先退下了。”

    裴述摆了摆手,表示让他自便。

    解决完眼前最重要的事,谢逐舟回屋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裴述瞅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花影后,冷声,“柳全。”

    柳公公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奴才在。”

    “叫人去查查,这谢逐舟是不是真磕坏脑子了。”

    “喳。”

    谢逐舟不知道的是,裴述并不是什么爹不疼还遭奸人害的手无寸铁小可怜。

    反而他在被废前,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裴述选择不反抗也是暂避锋芒,抓准对方的错漏再一击制敌。

    谢逐舟自然也隐约觉得裴述手上也一定有他自己的底牌。

    不过现在他肯定不会亮给自己就是了。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蒙头就睡,天塌下来了也得睡觉先。

    另一边的裴述正在听柳全向自己汇报他的人打听的消息。

    “今早谢大人的确磕到了脑袋,奴才去跟御前的人打听过了,谢大人磕了脑袋后连自己的名字都是问别的官员的。”

    “我们也去问了陈医师,陈医师说的确有磕了脑袋后造成什么都不记得的病,这病也不罕见。”

    裴述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眼前闪过谢逐舟那倒瘦弱的身影。

    看起来确实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脸色也有点苍白,恐怕是摔的不轻。

    他轻垂下眼睫抿了口茶,这事还是存疑,不过谢逐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谢逐舟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坐起来的时候望着周遭的环境愣了一下。

    瞅着那些古香古色的摆件,随即他才想起来自己穿书了。

    他下了床,决定先去找点吃的,毕竟民以食为天。

    他一出门就碰到了柳公公。

    柳全朝他行了一礼,“谢大人,殿下召您一同用膳。”

    谢逐舟猛点头,吃饭好啊吃饭好。

    他跟着柳公公一路蹭了过去,到地方的时候看见裴述已经在等了:

    “粗茶淡饭还请谢大人莫要嫌弃。”

    谢逐舟摇摇头看着小桌案上的清粥小菜感觉好好吃。

    裴述看着他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样子心想还挺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