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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血腥味浓郁刺鼻,落在棋盘上的血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花二眼泪婆娑地望着我,声音里带着心疼,“沈哥,是不是很疼呀?你忍着点,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说着从白色连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按在流血不止的断口处。

    程护法站着没动,脸色却是煞白,她看了看我,又看向候洋,嘴唇翕动几下,或许是想道歉。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带人走了。

    候洋的后背上全是血,他也受了伤,后背上不是一道,而是数道伤口,纵横交错像棋盘一样。

    庆幸的是伤口不深,但凡再深一点,他的脊椎就毁了。

    他疼得额上直冒汗,转过身再看向棋盘,眼中闪过一丝丝惊恐。

    王俊眸光暗了暗,走到候洋面前,拍了拍候洋的肩膀以示安抚,又走过来捡起我流血的断臂看向花二,“请让开。”

    花二抬头很认真的说,“你去照顾候小哥,沈哥,我来照顾。”

    王俊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滚开,收起那点卑鄙的心思。”

    花二也生气了,缓缓站直身体,冷笑一声,十根手指不自然的扭动,周身气息变得不可捉摸。

    她紧紧盯着王俊,一字一句说,“如果我说不呢!”

    王俊没有回答,气势不减,“你可以试试。”

    一旁的张伯特不等王俊有所指示,粗暴扑向花二。

    花二外泄的强烈气息顿时一变,‘哎呦’一声,想往我身后躲,换个说法,她要把我推到张伯特的面前。

    或许是失血过多,我有眩晕感,但我不是傻子,在花二想躲时我往旁边挪了几步。

    我也想知道花二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学生?!

    花二和张伯特对上了。

    张伯特手上是有真功夫的,在通天河旁我和候洋差一点死在他手里。

    花二娇娇弱弱地叫了一声,“沈哥,你好坏。”说着往旁边跑去。

    张伯特紧跟着追过去。

    王俊隔着几步黑着脸看着我,他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我疼得不停地倒吸冷气,没心情理会他为什么生气,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能接回去吗?我不想做独臂大侠。”

    “成独臂大侠不是挺好的,有‘小龙女’作伴。只是可惜了,你的这个‘小龙女’可不是好姑姑。”

    王俊压着眼眸没有看我,冷嘲几句,把断臂上的血和肉渣用一张剪纸冷封起来。

    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花瓷瓶,打开瓶盖倒出白色芝麻大的东西撒在断臂处。

    看着芝麻点点,有些瘆人,又想到候洋伤口里的密密麻麻的虫卵,我不乐意了,身体偏了偏。

    有心想问一问是不是蜘蛛卵,苦于痛觉神经搅得我身体微微颤抖,开不了口。

    王俊没理会我的反抗,伸手抓住我的肩胛骨,接着刚才的话说,“小猴子刚才不应该撞到石几,是你的好‘姑姑’伸脚绊了他一下。在大门口也是,是她唆使草一去揭开蒙在麒麟兽身上的遮气符的。你有想过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王俊以前就是这样,观察力细致入微,现在的他,看到的一定更多更细。

    他一边说一边把断臂接在断口处,又用半只手臂长的夹板固定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你就做吧!”

    说完转身走到候洋身边,狠狠开口,“把衣服脱了。”

    候洋此时也回过神了,很听话把墨绿色的短袖脱掉,露出后背上交错的伤口。

    候洋的皮肤白,殷红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王哥,你看到了吗?”

    他在问是什么东西伤到我和他。

    王俊给候洋的伤口涂消毒,用了大力气,“我说是气,你们信吗!”

    候洋哪怕疼也咬紧牙关忍着,“什么气?”

    王俊有些不耐烦了,“师傅说水神宫里变幻莫测,一切源于避水珠,后面你们自己猜吧!”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很是奇怪,明明断肢接上了,还是感觉没有手臂一样?

    这个问题我只能问王俊,“王医生,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

    王俊没有搭理我,把候洋的伤口涂好药,“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要碰,一切。”

    候洋穿好露背的短袖,冲我说,“沈哥,对不起,也谢谢你救了我。”

    这事没办法怪他,也没办法怪程护法,只能怪花二。

    刚才,如果没有我托了候洋一把,候洋的上半身会跌在棋盘上,会被切成麻将块,和地上那一堆的肉块一样。

    所以,他的谢我收下了,“你的王哥也要谢。”

    王俊用消毒纸巾擦着手,面无表情说,“不用谢,只要你俩不要再浪费我药,我谢谢你们。”忽然,他警觉地看向通往龙柱房间的通道,神色微微一怔,快速跑过去。

    我的脑袋转不动,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候洋说,“是张伯特出事了。”

    张伯特是追花二的,如果他出事了…

    我和候洋也往那里走,我的手臂阵阵灼痛,连带着脑神经也痛,候洋的伤口也疼,两人像耄耋老人挪步过去。

    王俊站在一根龙柱旁,张伯特倒在地上,花二跌坐在一旁边,花二见我过来立刻爬起来,小跑到我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俊一眼,“沈哥,他....”

    说完低下头,像是受到大的委屈似的。

    候洋冷嗤一声,“他怎么了,绊你的脚了?”

    花二幽幽地抬起头看向候洋,“是,他推了我,他欺负我。”

    候洋冷着脸,“是么,那是你活该。”

    我没理会他俩,看向王俊。

    王俊蹲在张伯特身边,左手拇指按在伯特的印堂上,嘴里默念什么,不一会,张伯特悠悠转醒。

    他躺着一动不动,瞳孔没有聚焦,裂嘴怪笑,“美食来了,美食来了。”

    我暗中一惊,张伯特被附身了?

    会是谁,墓主人?

    王俊没有一丝慌张,一手按着张伯特的百会穴上,“你是谁?”

    “猎人。”

    “猎人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不是尔等宵小可以知道的。”

    “呵,原来是无名之辈。”

    王俊说着拍了张伯特的百会穴,印堂是魂魄的窗,百会穴是魂魄的门户。

    只要手法得当,轻拍百会穴可以震魂。

    附身在张伯特身上的魂没想到王俊干净利落,“小辈真有趣,我叫吴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