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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皇子的烦恼

    一夜未眠,大皇子写了改,改了写,好不容易写完,专程送到老头那儿,老头居然连看都没看,就把折子丢进火盆里,看着折子冒出清烟,想想昨夜的抓耳挠腮,大皇子快疯了,不管火苗已燃,从火盆里捞出折子,一脸愤恨的盯着老头质问道:“你连看都不看,就烧了?”

    “王爷,心诚则灵,说的是心诚,如果你的诚心够了,自然一切可解,可眼下,王爷只是为了应付我而为之,何以见得心诚?”

    “既不心诚,与废纸有何区别?”

    大皇子愣住,回想昨晚写这折子,的确更像是为了抓住救命稻草,瞬间就被打蔫了!

    无法再言语,看着手中被烧毁的折子呆立半响,只得丢进火盆看着火苗再次腾起!

    老头也不言语,闭着双眼伸着手,感受火盆里的温度,享受得紧!

    大皇子实在无奈,不得不折身回到书房,心里冒出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应该就是当下了吧。

    这边是一脸苦恼和无奈,府里一个角落里却飞出一只信鸽,扑腾着双翅迅速飞向远方,可却无人知晓是谁人所放,又飞向何方?

    皇宫之中,几名太医已然连续多日未能出得宫门,皇上虽然有所好转,可太医心里暗暗心惊,皇上这病来得过于凶猛,看似已有起色,可从脉象里能察觉出异相,可谁也不敢直言相告,谁能确保自己诊治无误?

    可如果真不说,万一的万一,谁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几位太医无疑被纠结的已经不知所措,只能以协商为由,聚在偏殿里,好半天,医正朱太医才开了口:“诸位,皇上脉象似有隐忧,老夫不敢自专,还望各位一同商榷。”

    眼见众人皆不敢开口,起身看了看殿外并无人看守,放低声音再次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我等无法给出医治之术,万一……!那我等可就自身难保了……。现下我等不能有所保留,需倾心直言才行啊!”

    又过了片刻,其中一位老者才缓缓接话道:“我想诸位和我一般,也已发现龙体欠安实非小疾,皇上脉细且弱,已然出现气血双亏的征兆,弱脉既为阳气虚衰,更是加重腑内阴气郁结,此次那怕康复,龙体也大为受损,一旦再有发作,必是重疾啊!”

    有人说出自己心内所想,众人皆是长出一口气,并非自己一人有所察觉,朱太医见话已挑明,也不再掩饰所想。

    直言道:“此事事关国体,诸位切勿外传啊!皇后娘娘既有懿旨,皇上偶感风寒,我等所有医案皆只能以此为准,所开药方,必定是两份,一份存档,一份日后交付皇后娘娘,所需药材由我去库房取,不能过了明路,以免被人察觉,想来皇后娘娘也会让人堵了缺漏,无论是何人问及,只能以此回应,众位可有异议?”

    几位太医哪敢有异议,忙点头称是。

    几位太医一起商议如何开出药方,最后议定只能一起向皇后娘娘属实禀告。

    好不容易议定,心里才放下惴惴不安,朱太医请了皇后娘娘行至偏殿。

    几位太医一同跪下俯身,皇后看着他们这般行事,心里突然一片茫然无措。

    “朱太医,你如实告知我,皇上龙体究竟怎样?”

    朱太医把头埋得更深,话语仿佛是从金砖之中冒出:“回禀娘娘,我等无能,医术浅薄,但绝不敢隐瞒,皇上龙体欠安,却非小疾,此次病情来得过于突然,严重伤了龙体,就算痊愈,也会留下隐疾,他日若是再犯,定会更加伤及龙体本里,救治更为艰难。”

    这些言语一句句一声声砸向皇后,皇后混觉全身被撕裂般抽走了力量,一阵阵的虚软,芳儿眼见不妥,赶紧托住皇后,缓缓让娘娘坐下。皇后一把抓住椅子,强压住颤抖的声音问道:“如何治疗,我不问诸位了,现下没有任何事比皇上龙体更为重要,人,物或是其他,随你们挑,芳儿,只要太医所需,你只管速速取来,胆敢有人阻拦,杀无赦。”

    地上的太医听到最后几字,身体伏得更低!

    芳儿点头应下。

    “朱太医,你方才说如若再犯只会更加难以诊治,该如何防范?”皇后目光锐利,已从刚刚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回禀娘娘,皇上切忌不能再有雷霆震怒之举,晕厥,乏力,饮食不妥,饮酒皆有可能引出病症,只可平心静气,徐徐调理,固本培元,调正血气,才能减缓隐疾发作。”朱太医只能谨慎回应道。

    “自今日起,太医院需得每日请平安脉,隔日亲自到宫里禀告于我,此事不能传出分毫,你等可知其中厉害?”皇后心里依然莫名恐惧。

    见太医齐声回应,皇后撑住扶手想起身,却发现早已绵软无力。

    芳儿紧紧扶住皇后,待得出了殿门,皇后突然转身,口中带出悲切之音道:“我把皇上托付与诸位了,请太医用心诊治,哀家在此谢过诸位了!”

    太医匍匐在地上口中连连回应“小的一定尽心竭力。”

    扭过头的瞬间,眼泪依然无法忍住,二十余年的风雨共渡,往事历历在目,艰辛自不必说,闯过那么多的死局,无论有多难他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挺过去!

    为了心中的不舍,皇后直接挪到外间住下,每日衣不解带的守着皇上,每碗汤药皆是芳儿看着太医煎治,每一天的脉案,方剂,总是问了又问,一夜总是起来多次,进到殿里看着榻上已然入睡的夫君,听着他的气息,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不单单是皇上,更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所爱,是挡在她身前护她周全之人,没有谁会比她更需要他。

    如若可行,她宁愿自己少活二十年,只为换来他的康健。

    不过数日,皇后迅速消瘦下来,芳儿心里更加惶恐,若是皇后病倒,可如何是好?

    可没有皇后旨意,她不知谁人能解,更不知如何劝慰!太后那边,也不敢告知,怕太后听闻后惊吓不已。

    现下,无力感困扰着的人,绝不止她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