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这才自知丢人丢大发了,幸好脸皮不算薄,外加她也不过十来岁小女孩,也没人苛责未来的王妃需进得厨房,只要能下得厅堂就好!
月枝在收拾厨房,心里膈应到不行,这小姐非得来露一手,结局就是收尾痛苦无比。
好不容易拾掇完,月枝小心翼翼的跟玉儿说:“要不以后我们就炖汤如何?”
玉儿终于自知这绝不是自己强项。
接下来几日,乖乖的跟着月枝学习如何煲汤,由于有名师指点,汤品质量还是很过得去的,玉儿突然发现这个比做女红轻松好多啊!兴致一天大过一天,皇后也开始不时回宫,玉儿也听闻皇上身体微恙,皇后陪着侍疾。
可皇后并未提及此事,玉儿也无从问起,那就踏踏实实做做进补汤品献上吧!
而大皇子自回到住处后,惊吓过度,真真的感了风寒,父皇眼中那种削骨的锋芒,言语犀利如剑,那一瞬间,他怕得要命,他是大皇子,他是储君最有力的继位人,可如今,为了一座府邸,父皇雷霆震怒,贬斥了自己,敕令自己闭门思过。
越是这般恐惧,身体越发倦怠,乃至于府里下人赶紧报了宫中大皇子身体有恙。
不日传出皇后懿旨,太医入府诊治。
约摸六七天时间,方才稍稍好转,可听闻父皇微恙,心里自知必定是自己的缘故,心里的恐惧更加如针扎般让他寝食难安。其实一直以来,母妃悄悄跟自己说过很多回,大周开国以来,都是立贤而非立嫡,自己既为长子,只要不是无德无行,立自己为太子是大有希望,母妃在宫中虽非受宠之人,可也早就是妃位,自己心里无数次想过未来如果真的能登皇位,权倾天下,自是风光无限,母妃也能籍此成为太后,可现在为了一所可远可近的王府,居然把父皇深深得罪了,越想越纠结,越纠结就越惶惶不可。
宫中肯定不敢去问了,听闻母妃已然被降为嫔位。想来想去,只能求助府里的幕僚,眼前突然一亮,李师爷平常虽非言语颇多之人,可往往所说言语很在要害之处,而且从未听闻李师爷与人交好,皆是独来独往,此事并未宣之于众,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内情,李师爷这样的人反而更为可用。
赶紧让小厮传了李师爷前来。
不一刻,一位身着灰色长袍,胡须斑白,貌似五六十岁的老头请了安,进了里屋。
大皇子起先不太想把实情告知,可这李师爷也挺能忍,你既不说,他就绝口不问,只捏着没有多少根的胡须静静等着,不问也不答。
大皇子说了半响,发现人家根本不接话,左思右想,只能先开口问道:“李师爷,您觉此事我该如何处之?”
那师爷并不急着回应,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接话道:“王爷是想听什么答案?”
“自然是我究竟该如何办啊?”大皇子被他的话说懵了。
“可王爷既不肯说实话,老朽如何告知王爷实话?”这老头也真是耐得住性子!
“我说的是实话啊!”
“既如此,老朽无可奉告!”这老头相当的横。
大皇子被梗住了,呆呆的听着这话,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回他,呆立了半响,不得不把真相一一告知,话才说完,立刻就补上一句:“师爷,此事事关重大,千万千万不能外传,一旦外传,我可绝不轻饶于你。”
这几日朝野一片震动,原来根源居然来自于此,师爷听完,陷入沉思。
此事的确极为难以处理,一点不到位,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
“王爷,父子连心,皇上虽然震怒,却并未深究,究其原因,依然可以证明皇上并未要严惩于你,只不过有些怒其不争罢了。想要解开皇上心结,必得从皇上圣心看起。”
“圣心?圣心如何看?”大皇子完全没懂!
“表面上皇上是怪罪于你要夺了郭将军府邸,其实啊,是王爷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啊?父皇心里何想?”
师爷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国家初定,连年战火下,百姓苦难深重,好不容易在众位将士以血相搏之下,才换来如今的安定,皇上绝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他会为了儿子而让将士心寒。”
“如若把将军府给了王爷,外人如何看皇上?又如何看王爷?”
“有……有这么严重?”大皇子两眼呆滞。
“王爷,此事虽不敢说一定和皇上龙体欠安有必然联系,但也不会有何差别了,如若王爷处置不当,定会失了圣心啊!”
这就是大皇子心里最害怕之事,圣心就是一切,没了圣心,他的未来不过是某个偏僻藩地苟且一生的王爷。
他绝不能失了圣心,他一定要夺回来。
大皇子立身一鞠到底:“师爷,烦您教教我,我该如何是好?”
师爷也不谦虚,虚抬了一下手道:“王爷,请落座吧!”
大皇子殷切的看着老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
眼瞅着这老头又开始捏着胡须沉思,没剩几根的胡须,再牢怕也经不起这么薅吧!
“现下王爷能做的无非几条,方有机会挽回圣心。”
“您请说!”大皇子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看着他。
“首先,王爷得好好写份请罪折子呈给皇上。”
这个大皇子想过了,可这折子该如何写他却没有头绪。
“这份请罪折,定需写出王爷深刻自省,知晓自己的错,定会痛改前非,踏实做人的态度。”
“师爷,您能帮我写么?”大皇子听完都快吐血了,这咋写啊?
老头摇了摇头道:“王爷,您的行笔自有其特点,如果他人代写,是定会被察觉的,如果连这个折子,王爷都写不好,后面的一切皆不可为了!”
说罢,老头起身就走,丝毫没顾及到被惊愕不已的大皇子,只剩他一人在屋内两眼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