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王府,一名侍卫手捧信鸽,疾速奔向后院,到得门口,口中急报:“王爷,京中急报。”
正在书房中练字之人,听闻一愣,急切开口道:“给我。”
取出鸽腿上封住的一小卷纸条,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心里狂喜不已,心跳加快的声音都能听闻。
连声开口:“速速请师爷及几位将军到我这儿,快去!”
那侍卫得了令,转身飞奔而去,屋里之人看着那纸条,双手忍不住兴奋的开始颤抖,心中暗喜:机会来了!机会终于来了!
过得片刻,一群人蜂拥而至,传看着那张纸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皆有不同,有不相信的,有惊讶的,但最多的却是兴奋异常的。
李师爷拿着被传看过无数遍的纸条,脸上却显现出凝重的表情询问道:“王爷,此信内容有多大把握?”
王爷此刻也从刚刚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抬眸看着师爷说:“传信之人本王信得过。”
“好好好,王爷终是守得云开见月了!”李师爷频频顿首。
成亲王站在窗边瞅了一瞅,见侍卫均守在远处,心下满意,扭头看着师爷问道:“李师爷,现下当如何?”
“王爷,我们现下兵马充足,早已养精蓄锐多日,就等一个机会,可一旦起兵就无退路可言了,所以仍需谨慎行事,目前所知情况还不足以让我们掌控全局,还请王爷飞鸽传书,让京城里各位密探细细查验,了解所有信息,另外我们得这般为之了……!”说完这句话,李师爷把头伸向前,众人见状也纷纷聚拢,低声窃语起来……。
大皇子整日窝在书房,自从被师爷烧了折子,他也不敢轻易落笔,真是把此生所学都在脑中绞了无数遍,就想着能挤出肺腑之言,可心里所思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在先,何以能写出感人心魄的谢罪折子?
可不写更不行,这老头所言完全戳中心内所想,过不了关,想来他也不会直言相告后续该如何为之。
就连丫鬟来唤了几次午膳已备好,都无心就餐。
心下愤愤不已,究竟是何人琢磨出来的谢罪折子这玩意儿?这不是要把人给逼死么?
趴在案桌上,看着眼前的白纸,落笔却如千斤般,一个字都不知该从何写起。
熬到月头已亮,饥肠辘辘,那份憋屈再也无法忍受,丢了笔怒气兴冲冲奔进师爷屋内,对着师爷大喊道:“我实在写不出来了,你到底要怎样?”
师爷抬起头左右打量一番,这才回道:“王爷,不是我在为难你,而是有些事,别人护不了你,如若你心怀大志,就不能假于人手。”
“尤其是要获得信任和原谅,更是只能你发自内心才行,皇上阅人无数,会看不出来折子究竟是否出自你手?如若发现连谢罪折都是别人所为,你啊,就彻底失了圣心了!”
这番话下来,大皇子终于明白了老头所思果是为了他好。
双手一鞠,不再言语,返身就走。
待得回到书房,大皇子安安静静坐在桌前,细细思量,这才抬笔落字,可哪怕如此,也写到鸡鸣才收笔。
待得天明,大皇子赶至李师爷处,毕恭毕敬把折子交给他,老头这次认真打开看了,半晌之后,择了几处仍欠妥的地方,让其继续修改,不过显然这次是带了满意的态度了。
有了这么一回,大皇子对师爷是更为信服了。
这边继续在修改,朝野上下却像快炸了锅似的,偶感风寒的皇帝并未迅速痊愈,反而消失了一般,生死不明。
太医院的医正,几位资历颇深的老太医,皆随同消失,有熟悉的人寻摸着去打量一番,可回话皆是千篇一律的皇帝龙体正在康复中,再无其他任何消息,而从前还能从宫中打探消息的渠道,这次一点回音都没有了。
任何人都不知晓皇帝究竟如何了,对于帝国而言,皇帝就是中枢,一旦这里出了问题,瞬间整个帝国一片风雨欲来的诡异!
老夫人心思越来越沉重,心知此事不妙,可宫里或是玉儿都未传出一点消息,只能传了儿媳过来,以儿媳回娘家省亲之名,一家三口当夜赶赴国公府。
这次没走正门,而是从偏门进了府,而且小轿直接到了后院,府里早已经清了下人,静候老夫人到来!
落座后,老夫人首先开口道:“国公,惫夜来访,实是不得不来了,冒昧之处,也得您见谅啊!”
黄国公连忙回道:“老姐姐此言差矣,本就是一家人,何来冒昧之说!老姐姐有啥吩咐,敬请直言即可!”
看着堂下众人,老夫人不再犹豫,直言道:“谨儿,你把现下朝堂之中的猜忌之事说一说吧!”
谢谨把自己所知捡重点说了出来,二舅哥也补充了一些自己所知,众人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听罢,老夫人开口言道:“国公啊,我猜测皇帝应是患了重疾,尚未痊愈,这次消息封锁的如此明确,应也是皇后出了手,可我仍就心里惶惶不安啊!”
国公接话道:“老姐姐,您有何顾虑?”
“国公,皇上龙体既未痊愈,可宫里却并未出了明诏,太医院也是这般模样,那说明龙体欠安来得过于突然,皇后娘娘为免消息走露引起朝野震动,而为之,可我害怕的恰恰就是此处。”
“何解?”黄国公眼中突然冒出一抹亮光。
“我能猜测到,别人不能猜到吗?”老夫人所指,大家心里莫名就冒出一个名字,心头也是一震!
“皇子尚小,且并未立过太子,一旦皇上有个万一,或是别人借机起了异心,天下必乱。”
“老姐姐有何打算?”国公身体略略前倾。
“国公,一旦大乱,军队是重中之重啊!”
“谁能掌握军队,谁就能控制住朝堂走向。”
“老姐姐,现下并未有战乱,我没有军权啊!”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可国公久居军中,人脉甚广,兵马调度,人员是否堪用,国公心里早有成算。现下不是国公掌握兵权之时,而是需牢牢掌握兵马动向,绝不能在军中出了乱子,他人若有异心,必然需要策反兵马我们可不能让人得了先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