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投军。”霍拾昀淡淡道。
花自闲闻言一愣,他梦想便是考上武状元,若是投军便意味着抛却身份一切重头开始。
军营里的武夫子可不会敬他是什么武状元一切只靠军工和人头说话。
不论是富家子弟还是王公贵族入了军营便是士兵。
“你想清楚了?”
霍拾昀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点了下头:“嗯。”
“好。”花自闲挽住他的胳膊,“待你功成名就,我多少也是个小富婆了,我们一起进步一起努力。”
“进步?”霍拾昀勾了下唇角,“好新鲜的词。”
“我在同你说说我那个世界的事如何?”花自闲把头重新靠在他肩头,“说这许多,也不知你会不会把我当做是妖怪。”
霍拾昀的心砰砰跳着,身子因她靠着有些僵直,怕自己动了磕到她又怕自己不动她靠着不舒服给他闷出了许多汗:“我不会以为你是妖怪,只会想你是个仙子。”
“好土,这是土味情话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同那黄土一样,又淳朴又憨直。”
霍拾昀勾唇笑起来:“那,就当是在夸我了。”
“就是在夸你。”她打了个哈欠脑袋在他身上蹭了一蹭,眼皮子上下打架,屋外秋风吹拂落叶簌簌那声音很是助眠。
见她默了声,霍拾昀偏了偏头,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在昏黄的烛火下像个精致的瓷人娃娃。
他垂眸笑意温柔地,抱起她朝厨房外走去。
穿过长廊时廊外月色怡人,秋风裹挟着秋叶,空气中有淡淡的桂花香味。
想来也快到中秋了。
因着昨日睡得早,次日花自闲便起了个大早,她是被窗外叽喳的鸟雀叫声给吵醒的。
一阵淡淡的丹桂芳香钻进她的鼻子,别院处为了让寂寥的秋日也有花色管家命人搬来了几十盆的桂花。
又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管家特意让丫鬟们把桂花摆在了靠近房门或窗户的位置,还有几盆金贵盆景摆在了屋子里。
即便是摆了这么多,味道也只是淡淡的,并不甜腻。
嗅着空气里的桂花香味,她转身,霍拾昀就躺在他身后。
只着了一件宽松长衫,因睡着了翻动之下在睡梦之中散开,一个大v字露出胸前的大片结实肌肉。
他曾是杀手身上自然没什么好皮,疤痕在胸前纵横交错,可在那暗色的疤痕之下他的肌肤干净白皙。
尤其是小腹上八块整齐小方块人鱼线,这儿的疤痕最少。
“好看吗。”男人不知何时醒来了,左手把脑袋撑起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花自闲从他的眼里瞧见了一丝狡黠,便故作无意地说:“我刚睡醒,还不太清醒。”她下意识把脸挪开,抿着唇看向别处。
殊不知她眼下的样子尽收他眼底。
“光是看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到了小腹上,“捏捏看也不是假的。”
“你...你一个古人这么不知羞。”花自闲勾着唇,嘴上说手上做两个样子,她手指在他的腹肌上戳了一戳。
此刻指尖仿佛触碰到了铁块,竟有些烫手,她的指尖仿佛要烧红了。
脸也热的滚烫。
最后,花自闲囫囵从床上跳下去,胡乱把衣服拢在身上往外走:“我,我还要去铺子那儿整顿一二先走了。”
彼时她依旧羞得无地自容,霍拾昀却勾着唇角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心中无比欢乐。
她这模样只对他,也只有他见过,想到了这个他便觉得高兴嘴角不自觉咧的更开。
仓惶打扮了一阵,花自闲便坐上轿子出了门,她本也想自己走去的但上京的路她一条也不认识便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她打算把铺子从新装修一番,把屋顶和库房拆掉做一个楼梯直通二楼,又从二楼再搭三楼打造一座古朴小巧的烟雨花楼。
这楼后面就是护城河的直流,画船河景与屋舍楼台相得益彰两层楼盖好以后必定是诗意无比的。
远斋的生意实在不错,每月进账一百多两银子,加之她也在其中卖一些茶水点心,不少文人雅客姑娘娘子都是冲着吃食来了。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有了开甜品铺子的想法。
木工头子看过了房子的地基,直说好有围着屋子里走了一圈说:“这地下做了固土和防水的处理,就是盖上七八层这地基都没问题。”
“那边请师傅尽心了。”花自闲朝师傅稍稍欠身。
头子欠身行了个叉手礼。
交了定银,摆了一桌开工酒便开工了。
拱起要两月时间,若是进度快一个半月便能验收,这个时候无需考虑甲醛问题领包入住便可。
空闲时间她正好回丰州去看看,把冬天的煤和一家几口人都拉到京城来。
“险些忘了一件大事。”花自闲拍了一下脑袋,她怎么把买房的事忘了。
“你要投军?”永王饶有兴趣的打量去帐下的男子,心中有些许触动可有不敢表现出来怕薄了自己的面子,便故作不屑道。“不考功名当状元了?”
“若是要精忠报国不如在军营来得实在,何必在意那些虚名。”霍拾昀道。
永王轻笑:“在我这儿可没人记得你有多少学问,只看拳头刀枪和战功说话,人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富家公子,到此都一视同仁你可想好了?”
“在下已经想好了。”
永王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好!有骨气!不日王师便要出证北上收复失地正缺良将,本王便拨你二十人功过担由你处置,但是倘若你在战场罔送了他们的性命军法处置你。”
“是。”从今往后他便是军中的十夫长。
永王又拉着他话了几句家常,当中说起了兵法便停不下来了,应是要和他说上半日。
等他从营帐里出来,副将便领着他到了自己的帐篷,按照规矩十夫长是要与兵士们同吃同睡的。
“现在军队还驻扎在京中,若是家人也在京中时不时的能来见见。”副将道,二人停在了一顶帐篷后面,远眺着营地入口一对老夫妇和儿子相拥。
不必猜光是看三人热泪横流便知道在说什么,无非是儿子瘦了老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一类的话。
副将又笑了起来,悠悠道:“玄甲军不比其他军队能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回家看看,我们这些人退役的时候就是死在战场的时候。”
说着又抬手朝前举了一举示意他帐篷就在前面。
“我听将军说了,你家里还有位美娇娘也是个精通武艺的夫人,真是令人羡慕。”副将怅然说道。
霍拾昀道:“将军说的不错,我家娘子是个顶好的人。”
闻言副将也是一愣,旁人若是被夸了夫人还会自谦几句,他倒好直接夸出来了看来是恩爱非常啊。他笑笑拽着霍拾昀的胳膊往前走:“闲时让她来送送被褥吃食吧,北上了可就七年八载的见不到了。”
他面上点头,心里却不想花自闲来,阿闲那般好被这么多男人见着了才不好。自是要藏起来的。
“他做我们的十夫长,那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看就是个绣花枕头。”
“咱们胡大哥跟着将军打了这么久的仗,也该到他了吧,谁知头上又掉下来了个十夫长。”
才走到了半途便听见了帐篷前面士兵靠着火,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