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自从娶了她,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娘了!”大冬娘咆哮着,“我才是你娘,才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我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
“可你每次回来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给这个小贱人,她有什么不舒服你就紧张得不行,我就是咳了三日你都不曾过问一句。”
“什么叫乖巧懂事,都是装出来的!在家里活不干衣服不洗,我花钱娶她回来做什么?”
大冬娘细数苗月的罪证,却被周二娘忽然冲出来直接甩了几个耳光过去。
“我呸,你这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根本就是你自己心思有问题!你觉得大冬是你养大的,就该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以你为先。可大冬喜欢苗月,不喜欢你的远房侄女,所以月儿嫁进来后你就处处刁难她。”
“月儿心思单纯善良,虽然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可看在大冬面上不和你计较,你却去买什么胎儿转性的药给她吃,你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若是生下男孩,那是你的功劳因为你买的药管用,若是生下女孩,你就有理由让大冬休了她!你个老毒妇,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就是可怜我的月儿,摊上你这么个毒婆婆!就怕她没办法再生,一气之下就毒死她!”
大冬娘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把大冬抚养长大。但在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还不断的介入儿子的生活中,毫无边界感,甚至还和儿媳抢大冬,即便没有今日的事,以后也还是会出事。
人要学会体面的退场。
“大小姐。”大冬眼睛猩红一片,“月儿是中秋什么毒而死?”
沈宁反问他:“你知你娘给你媳妇吃了什么吗?”
大冬想了想:“我娘说月儿身体虚,去买了些不要。”
沈宁道:“就是出在这药上。我在死者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应该是把首乌和一丝砒霜混在一起当药给她吃了。”
大冬哭着道:“娘,你说那些事特意买的补气丸!里面还有砒霜!砒霜啊!”
大冬娘瘫坐在地上不说话。
“这药丸你家里还有吗?”沈宁问道。
大冬点头。
捕快去了大冬家,很快就把大冬家里剩下的补气丸找到了,确实是有毒的。
大冬娘脸色惨白,不停地磕头求饶,但还是被捕快拖死狗一样地拖下去了。
而沈宁也清楚的知道大冬娘背后肯定有主使者,只是现在就算牵扯出来,也不会有所谓的证据。
何况大冬娘确实不无辜。
王全盯着大冬娘,心想还好不是自己出面,这事最后也查不到他头上。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既然曹青天查出了这案子,那我就不多做停留了。”
“我也还是得祝曹青天平步青云啊。”明晃晃地威胁。
“多谢李大人吉言。”曹县令也皮笑肉不笑的道。
“既然此人的死与你无关,也不必关着了,都散了吧。”曹县令挥挥手,临走时留给沈宁一个眼神。
一会来后院。
“夫人,今日之事多谢夫人了。”沈宁和姚夫人道谢。
姚夫人摆摆手:“你真要谢就还是谢你的蜜桃乌龙茶吧,这两日我家那老头子没喝到这茶,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在家里嗷嗷喊,我都烦死了。”
她这才出来去找沈宁,结果撞上了吃瓜群众们赶着来吃瓜一事。
有瓜怎么能不吃,姚夫人也跟着来看热闹了,这才知道瓜的主角竟然是沈宁被告剖腹杀人。
“改日亲自送到夫人府上。”沈宁又绷着脸对霍翎道:“不是让你看着他们不要来吗?”
霍翎神色淡淡:“他们想来看热闹。”
他回去的路上,看见沈珩和吕嬷嬷神色匆匆的赶去县衙,只得寻个地方换了沈衣服,追上去和他们汇合。
沈珩打量着沈宁:“阿姐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姚夫人看着霍翎,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沈宁,他是……”姚夫人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他,可这男人长得虽然清冷了些,但是玉树兰芝,尤其这张脸实在是倾国倾城。
“他是我母亲的远房大侄子,路过平县顺势来探亲,才知道我们沈家出了事。”
“瞧着有几分眼熟。”姚夫人道。
沈宁一笑:“不瞒夫人,我第一次见三郎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眼熟,咦这位哥哥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仔细一想原来是梦里。”
霍翎:“……”
姚夫人凑过去低声对沈宁道:“这可比陆大公子英俊多了。”
陆大公子之前在书院读书,姚夫人见过他自然不奇怪。
在原主记忆里,陆家大公子确实也算是英俊的,只是在霍翎面前,就没眼看了。
沈宁十分赞同地点头:“要不是他这张脸,我还不会留他在家呢。”
她没有刻意说轻,如数都传到霍翎耳朵里。
他不由勾了勾唇,这次倒是没撒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是见色起意,确实是因为他这张脸。
以前霍翎总是瞧不起以色事人的人,如今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关键时候还可以保命。
县衙后院。
曹县令都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你是不是藏私了?故意给了错的药方子?”曹夫人一脸愠怒。
沈宁把上次来看病时的疗程一说又解释了一遍,又道:“捕快来找我时我原以为是给大人开始第二疗程的药,但没想到却是进了大牢。”
上次确实有提到多个疗程一说,曹县令倒不怀疑她在撒谎:“赶紧给本官来扎几针。”
沈宁面露难色:“怕是扎不了。”
“你这不是手好了吗?怎么还不能扎?”
“回大人,我这手是好了不假,但我后背在入狱时受了鞭伤,抬手牵扯就疼,只怕扎针会扎不稳穴道。”
“鞭伤?谁打的?”
曹县令气得让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就有消息了。
“大人,是一个狱卒收了银子说要给沈姑娘先尝点苦头,擅自做主给打了鞭子。”
“打,给我狠狠地打。”曹县令悻悻地道,“收了银子办私刑,都不知道把银子上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