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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们都一样

    是曹夫人送沈宁出来的。

    她神色带着一丝轻蔑:“别觉得你能给县令看病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

    沈宁神色淡淡没说话。

    “剖腹案就到此为止了,凶手就是大冬娘那个毒妇,听明白了吗?”

    所以曹县令其实知道谁是幕后主使的,只不过沈宁身上还没有筹码足够他去和背后主使硬刚。

    哪怕今日这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何况还有姚夫人在,曹县令更好推脱了。

    沈宁颔首:“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但是不等于就要这样做。

    曹县令这样只求自己利益的人,自然不会深究下去,这幕后主使,沈宁就自己一点点拉出来。

    沈宁又道:“县令大人这病其实并不严重,主要是被假药耽误了,白白吃了这么久的苦头。”

    她实话实说而已。

    曹夫人转述了她的话后直把曹县令气得当场就叫捕快去把沈巍夫妇给抓了。

    刚坐下的捕快又得屁颠屁颠地去抓人。

    心想这一天天的可真够辛苦的。

    -

    沈宁回到家,吕嬷嬷正在跪拜观音菩萨。

    她把三炷香插入香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宁才道:“小姐,日后可不能再行这么凶险的事了。”

    沈宁点头,又道:“我下次做手术之前,先让病人家属签同意协议。”

    吕嬷嬷:“……”

    她是这个意思吗?

    吃饭的时候,沈珩问哪个买药的人有没有处理。

    沈宁摇头:“听说去的时候屋子都空了,不过抓了那个神婆,约摸也就关个把月就出来了。”

    “就这些装神弄鬼的,我看得好好收拾一番,不然以后会闹出更大的事!”

    当今皇上崇尚道家,痴迷炼丹修仙,就连百姓们也都开始做这事了。

    所以面对道教神婆,除非是闹出事证明了是假的,不然别说手惩罚了,地位还挺高的。

    “三郎,多吃点。”沈宁夹了块肉到霍翎碗里,看到他微抽的嘴角,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入夜后,嬷嬷已经安睡了,沈宁掀开帘子低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这伤口还没好透,就悄无声息地潜入县衙大牢又离开,定是用了内力。

    霍翎倒是很乖地躺在床板上任由她蹂躏……哦不是,任由她诊治。

    伤口裂开的比沈宁想的要厉害得多,尤其是腰腹的伤口也崩裂了,心口那一处的伤口虽然崩裂了但远没有腰腹的厉害。

    “眼看就要愈合,今天来这么一遭,更严重了。”沈宁皱眉,“不过你的伤口怎么愈合的这么慢,你是不是又悄悄的扣伤口了?”

    “不曾。”

    “难道我的医术已经退步成只能当兽医了?”沈宁前几日还看好了里正家那条狼狗,今日回来见着都蹦蹦跳跳的了。

    霍翎:“……”

    沈宁多点了盏煤油灯凑到腰腹伤口,发现伤口又感染发脓了,她用匕首在煤油灯上消毒后道:“我把脓毒挖了,会有点疼,你忍着。”

    “嗯。”

    她挖脓毒挖得专注。

    他咬牙忍痛忍得煎熬。

    “你这地方虽然受伤了,但依然看得出很有劲。”

    “你以前让别人看过这里,碰过这里吗?”

    “那我是第一个?听起来倒是让人愉悦。”

    “你要是痛你就叫出来,不用忍。”

    霍翎发出隐忍的呻吟声。

    原本想要起夜的吕嬷嬷正好听到这一番对话,又听到霍翎发出的声音,她的脸红透了。

    这夜是该起,还是不该起?

    罢了罢了,反正是上门女婿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明日要让水泥匠来抓紧时间盖屋子了,不然自己这老脸听得面红耳赤的。

    吕嬷嬷就在自己这脑补戏里再次沉沉睡去。

    而沈宁对此一无所知,她把腰腹上的脓毒清楚后又把心口附近的伤口一并处理了。

    “你不疼吗?伤成这样还非要出去。”沈宁不由再一次感叹此人强大的意志力和忍痛能力。

    “你是怕我出事?”沈宁忽然道,她离他很近,说话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霍翎有种心口也酥麻的感觉,这人的睫毛这么长的吗,都长得能拂到他的心口了。

    他不自在的别过脸:“你若出事,无人帮我治病。”

    是吗?怎么看得有点害羞啊。

    沈宁勾了勾唇:“我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你就是怕我出事,担心我呢。”

    半点没觉得自作多情,反而坦然的很。

    “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先顾着自己。”沈宁抬头,认真的道,“舍身救人的事不提倡不需要。你要是哪天有困难了,而且救你很有可能会让我没命,我是不会来救你的。”

    “嗯。”

    “我这人很自私的,就只想顾好自己,你如果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还能让你继续留在这,可如果带来麻烦,我马上就会让你走。”

    “好。”

    霍翎脸上没有愤怒,更没有一丝不悦。

    沈宁看着他:“你该不会真的要以身相许,所以对我情根深种到这样自私的我,也喜欢吧?”

    霍翎看着她,似乎能看到她心里去:“只不过我也是这种人罢了。”

    他说得坦荡认真,沈宁也信了。

    她前世是特工,只有永无止境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她有过各种各样的身份,练就了各种各样的才能,也和形形色色的男人周旋过。

    智者不坠爱河。

    组织的首要原则和唯一纪律。

    沈宁沉沉睡去,霍翎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无论最初为了什么动机救他,她确实救了她。

    好几个夜晚他因为疼痛醒来,她要么趴在桌上睡着,要么靠着墙而睡。

    他一点点响动,她就会醒来,眼里仿佛盛着光,沙哑着嗓音问他是不是哪里疼了。

    他发热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擦他擦身降温,他夜游症发作险些误伤她,她却只字不提。

    以往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可夜里醒来不是刺客的刀就是对手的毒,所有人都想他死。

    只有她,想他活。

    这样的人是自私自利的?

    不过就是心尘封久了,不知道怎么打开罢了。

    而他也是这样的人,他回答她那句话,其实是这个答案。

    呵,撒谎精。

    沉沉睡去前,霍翎在想,不知这撒谎精是来自哪里的精灵鬼怪,生孩子会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