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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些前男友们9

    要怎么一五一十摊开他腐烂不堪的过往?

    恶心、发臭、肮脏至极。

    不能和她说。

    他赌不起她毫无芥蒂。

    或者说,他赌不起她的喜欢。

    更不想自掘坟墓,

    毁坏现在勉强光鲜可看的形象。

    经历这一遭半生不死,他已经没有那么在乎,非要她像自己对她那份情感一样对他,毕竟在感情里面,没有绝对的对等关系,而他甘愿屈居于下。

    她就像现在这样喜欢他。

    或者对他只是好感都没有关系。

    只要一直是他,一辈子是他,他长长久久伴在身侧。

    总会用时间煮出回甘。

    他好像变得热爱总结了。

    什么毛病。

    太珍惜了吧。

    他活着回来了,还可以见到她。

    稀松平常的一个月,

    不知不觉,其实改变了很多。

    姜聿于是选择逃避。

    “不碍事的。”

    “不和你说就是怕你担心。”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肯说呢。

    果然问不出什么。

    阿闲只能竭尽所能去照顾他。

    谁让他受伤绝逼和自己有关。

    而姜聿也从一开始的拧巴躲避姿态,在阿闲难得强势的照顾里软化。

    第一次上药时。

    只是看见背部的肌肤。

    就身心震撼。

    伤口纵横交错,布满每一处。

    她知道姜聿是一个多么爱美的人,毕竟之前是要靠脸吃饭的人。

    加之有点臭屁自恋。

    没想到他……

    而姜聿暴露在空气中,心上人视线里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栗了下。

    他忽然后悔放她闯了进来。

    不想让她帮忙上药了。

    是被吓到了吗。

    这次不比以前,他从前在那里从没有受过什么难以消除的疤痕。

    而这次……

    “去痕的药弄不干净这些疤。阿闲,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难看,其实我也很嫌弃,这太有损老子娇躯的美丽了,罪过,是不是都不能吸引到你了?”

    姜聿语调端得散漫,刻意用轻松玩笑方式言谈这事,插科打诨的。

    他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

    自私又骄傲自满的孔雀。

    被拔了毛后还要安慰拔他毛的人,甚至还要小心讨好,不着痕迹地哄慰,阿闲觉得,他有点……可悲。

    自己能做什么呢。

    对他好点吧。

    杯水车薪也能聊慰负罪。

    “我其实听说现在好像有什么激光手术,咱唔——”

    阿闲吻了他纤瘦的脊背。

    猝不及防。

    也是背部伤口的中心。

    他更想形容——

    她吻了他柔弱的心脏。

    那颗忽地敏感易碎,

    做作矫情的脏器。

    他茫然许久,桃花眼渐渐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眼里一下蓄满什么。

    年少的无助,身后不明长夜,永远为他熄灭的灯火,未来漆黑一片,注定肮脏卑贱的一生啊,像是某种诅咒鞭策着他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

    疯狂堆砌物质,原来灵魂的空洞从不曾被填满,那只会惹来唾骂奚笑的泪眼,现在居然能等到人温柔擦拭。

    他很确定,不是谁都可以。

    她是独一无二。

    冥冥之中什么注定。

    如果不是她。

    自己不会这样的。

    愚钝不知死活的小兽般,露出柔软肚皮,对一个人无底线地满心信赖。

    就好像说,

    他也可以脆弱的原来。

    上天好像待他不薄。

    她是恩赐。

    阿闲转到正面。

    本来是想和他说话。

    谁料看见他一声不吭地,

    在哭。

    神妃仙子一样地垂睫落泪,

    心惊破碎感扑面而来。

    他湿红着狭长眼尾,

    眸光颤颤,水光微微。

    阿闲看过去时他还呆呆的。

    他鲜少看起来这么笨。

    像云雾里的压枝海棠。

    鼻尖绯红,眼眶也绯红。

    又像晕着潮红的娇气山茶。

    阿闲下意识为他拭泪。

    心中不由得嘀咕。

    怪不得霸总爱对小白花搞强制爱,越哭越兴奋,她忽然觉得自己也禽兽了,他哭得也太tm好看了,丢!

    男人的眼泪,

    女人的战利品。

    脑海里忽又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真没救了。

    但阿闲的安慰还没出口呢。

    她于是笨拙回应他刚刚的自我低位的话,她很温言细语地说:

    “不嫌弃的。”

    “一点也不嫌弃。”

    “这是阿聿保护我的勋章哦。”

    “可以拍照当传家宝哒嘻嘻。“

    然后,姜聿哭得好大声。

    啊嘞嘞自己安慰得不好吗?

    她可是学着电视剧女主来的。

    缺乏实际恋爱经验的阿闲。

    感到茫然:⊙﹏⊙

    “这么丑,你还拍照留念呜呜呜。”心底的大石头落地他才敢毫无顾忌。胡言乱语。他怎么敢说呢,自己刚刚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老子好爱你。

    他始终想等着布置一个仪式感满满的场景,给足她惊喜与尊重。

    再将盛大的爱意诉诸。

    诚挚地,纯洁地。

    姜聿那天以后变得好黏阿闲。

    像条小尾巴。

    不,是大尾巴。

    谁家小尾巴一米九一?

    但也没两天工夫让他腻歪的。

    因为,阿闲要出来工作了。

    她在搞创业。

    具体的姜聿不清楚。

    两人甜甜蜜蜜好一阵子。

    每天都会接吻。

    好像从前克制又规矩的人被掉包了一样,热情的险些叫阿闲招架不住了,到后面,他一凑近,阿闲都会条件反射地抬头,等他亲吻。

    但这样的甜蜜。

    也不过半月时间。

    阿闲最近忽然变得好忙。

    早出晚归。

    甚至还出现了夜不归宿的情况。

    姜聿委委屈屈抱怨。

    阿闲说自己初期创业,自然会很忙,随意安抚了他下。

    然而只要肯哄他,

    他又很好哄。

    之后便没再过问她。

    还没结婚呢。

    他告诫自己,手不要伸太长。

    不然她该不喜欢你了。

    只是,别说一天接一次吻了。

    有时候要不是天天特意起早,连人都见不到一个。

    这天是5月20号。

    姜聿想约阿闲出去玩。

    是时候表白了。

    他满心期待。

    各种憧憬。

    二十几岁的人了。

    像初初怀春的小男孩。

    紧张得一夜没睡。

    可惜盛大梦幻的美好仪式。

    以及精心装点,盛装出席的他。

    都没有等到那位女主人。

    她失约了。

    她没来。

    电话也没接。

    而此时的另一边。

    豪华高楼大厦里。

    阿闲看着自己手机被对方关机扔在一旁的幼稚行为,不知该说什么。

    “都和你说清楚他是一个什么东西了。”容玦眉眼漆黑染光。

    温煦语调里夹杂着显着催促。

    他不满她的犹豫不决。

    “你怎么还在心软?”

    “这种贱货,不值当的。”

    语调是那样温柔无比,

    内容却是那样冰冷残酷。

    阿闲垂眸不语。

    半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们的赌注里有这内容吗?”

    突如其来的尖刺,

    容玦愣了下。

    颤着睫毛。

    可是,不尽快把他踹走。

    自己要怎么上位呢?

    手段可以不光明磊落。

    但他这样的正人君子。

    自然要配上正室名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