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母女二人吓到抱头鼠窜,面色煞白。
“啊!”
“啊!”
两道急促的尖叫,异口同声的从她们嘴中冒起来。
下一秒,又齐齐收声。
因为…
“哐当——”砍刀险之又险的砸在了她们的脚边。
原本言清浅就没有其他意思,顶多…她心里咕咕咕冒泡,多了一丝吓吓她们的恶趣味而已。
“喏——”言清浅下巴一抬,示意对面已经僵住的两个人,“刀在这儿!”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接着道:
“你刚不是还说她没掐死我,你感觉很可惜嘛。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现在就让她把你们面前的刀拿起来,然后,朝我身上砍!看见没?就这个位置,或者…直接拿刀抹我脖子也行……”
言清浅淡定的先是指了指自己心口,再又将指尖转移到了脖颈处,那动作一气呵成。
丝滑从容的…仿佛她方才嘴里说出来的就是一句再稀松平常的话不过了,哪有一丝不正常人的疯疯癫癫。
言清浅唇角弯弯,甜甜的酒窝如同昙花一现:
“很简单的!我保准一砍一个准,一砍一个不吱声。我能厉害到哪儿去,也不就是力气稍微大了辣么忆点点!放轻松点,别紧张,我保证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更不会还手。”就怕她没胆!
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镇住了还是其他,反正,她站在原地,仿佛连灵魂都出窍了。
原本还挂在脸上的愤怒与惊慌表情,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收了起来。
状似表情一片空白。
她不动,她旁边的人可不依了!
言琦盼小手焦急的扯了扯女人的下衣角,催促道:
“妈?”都这个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等什么呢?
这么好的机会,又是这剑人主动要求的,过了这村没这店,言琦盼心里早就乐哈哈的别提多兴奋了!
她从昨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心里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但凡能够让言清浅好看的,她都不想错过!
若不是自己还小,完全没有杀伤力,言琦盼早就乐癫癫的把面前的砍刀一把薅起来,拖着刀,冲着言清浅就挥过去了。
就算鲨不了言清浅,也要让她脱一层皮。总之,怎么痛苦怎么来,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不能让她好过。
不然,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女人僵硬的抬头,不期然就对上了言清浅那双饶有兴致的深邃眼眸。
她那眼中闪烁的,分明就是看好戏的戏谑之色。
言清浅是故意的!
她分明什么都明白!
但她就是像耍猴一样,把她们当跳梁小丑一样戏弄。
言琦盼不明所以,只能加大声音,她牟着劲儿又扒拉了一回女人的衣角:
“妈……”
那迫不及待的小模样,恨不得直接把刀塞女人手里叫她行动了。
言清浅乐的在一旁看热闹,她还不嫌事大,跟着瞎起哄:
“叫你呢!欸,你说你,是不是站久了弯不下腰了,要不…让你的乖女儿把刀递到你手里?”她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看得女人眉心直抽抽。
只呼噎嗓子、辣眼睛!
面对言清浅这明晃晃的拱火行为,言琦盼肺都要气炸了!
这绝对是言清浅这个剑人的挑衅!
猪能忍,她却忍不了!
“你给我闭嘴!言清浅,你现在别给我得意,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她还就不信了,一个大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八岁的娃娃。
一个手握砍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这有什么悬念?
她妈怎么还不动手?这都要犹豫?
根本不需要细想,不是吗?
言清浅无所谓的摊摊手,没说话,但她神情中就是那个意思:
那你别光说不练!放狠话,不就是张张嘴的事儿,谁不会似的?
言琦盼气急。
“妈,你怕什么?这不是她自己作死要求的,就算受伤或者怎么滴,也是她活该!”
言琦盼表面义愤填膺的喊着,她心里却暗戳戳的画圈圈疯狂诅咒言清浅:
最好是残了,瘸了,毁容了,死不了也要去了她半条命才好!
与此同时,言琦盼的脑海中也掠过一丝难以理解的疑惑。
奇怪!
家里以前又不是没打过言清浅,巴掌、竹条子、粗棍子、铁拳头…通通都往言清浅身上招呼过。
每每揍得她眼泪汪汪的只能蜷缩着身子,可怜兮兮的弱弱求饶,好几次差点儿就那样去了。
现在…怎么喊话让她妈动手都畏手畏脚的,闹什么?
别说…是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拳拳爱女之心在悄悄作祟?
——这不搞笑嘛!
言琦盼“嘶”了一声,立马摇头晃脑将自己脑袋瓜里冒出来的这个“感人肺腑”的念头揺散。
她约莫是脑子进水了!
耳闻目睹了十几年她爸妈对言清浅的态度,言琦盼再蠢也明白就算都是言家的姑娘,她们两个人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天差地别。
对言清浅的亲情?
——绝对没有!
女人这会儿再选择装死都说不过去了。毕竟,言清浅就只差点名道姓的叫她了,旁边还有一个目光灼灼的棒槌,紧紧盯着她呢!
唉…
忽地,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言琦盼这丫头,平时鬼精鬼精的,怎么这会儿一点都不知道看人脸色,枉我平常还觉得她多乖多懂事!
原来…分明就是一个爱挑事的主儿!
泥马。
若是不激这个疯子,她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不依不饶?
女人心里烦躁的骂唧唧,面上却强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清浅,你别听你妹妹的,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若是说了什么,是当不得真的,你别与她这个小孩子计较……”
当她放屁得了,或者直接把她当一个屁放了。
也行!
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与言清浅有任何冲突,不管是哪方面的。
昨晚上又是捶,又是扇、又是踩、又是掐、又是甩……
女人到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特别是在眼睛看到言清浅的那一刻,她浑身的疼痛都不可名状的加剧了!
心间的那根弦,更是紧绷。
更何况,后来…
还发生了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