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唐晴袅袅而来,端上一碗汤放在桌前,目光害羞又痴缠地落在季初泽身上。季初泽微愠:“我不是说过,商议时不允许打扰吗?”
唐晴甜声回应,媚态毕现:“听说公子受伤,我不胜心忧,特意熬制了补汤。”穗安轻轻一嗅,别过脸,暗自思量,果然羽殿风流,走到哪儿都能招桃花。
季初泽目光扫过那碗药汤,拿起置于面前,手串上的彩丝微动,他问:“师父受了伤,你也为她熬汤了吗?”
唐晴心底涌上醋意:“城中药材匮乏,奴家先替公子做了些。”
季初泽锐利的目光直视唐晴,这是他初次正视她。唐晴害羞地垂下头,脸庞微红。
当着唐晴的面,季初泽缓缓饮尽药汤。
唐晴眼中的惊喜闪过,随即笑颜如花:“公子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满足于目标达成,她欢愉离去,只等药力发作,盼着季公子心向自己,却不知已深陷巨鹰之王的陷阱。
唐晴走后,季初泽伸出手指,用力一顶喉咙,将口中药汤尽数吐出,面无表情擦拭嘴角。
季初泽沉声道:“这就是受巨鹰之王迷惑的样,被人下了药。”
穗安等人惊讶不已,巨鹰之王的棋子竟潜伏在他们之中?
秋宇二丈疑惑不解:“这与普通人有何不同?”
季初泽说:“正因为如此,巨鹰之王方显狡猾,掌控人心者可变世间。”
秋和与苏墨点头领会,穗安则问:“唐晴该如何处置?”
季初泽想了想:“暂勿打草惊蛇,平日多留神,不要轻易信任任何人。”
他们处于光明面,敌人却在阴影中窥伺,只得警惕以防不测。
黄沙漫舞的玉琅城里,一条荒芜的街道上,一个人影独自前行。巨鹰之王咳嗽间鲜血洒路,步伐并未停歇。良久,终于在一荒地中停下。
双掌交叠,它低声念叨,乌云缭绕,黄沙如士兵般分成两旁,地震山摇之间,一座华丽府邸缓缓升起。
巨鹰之王犹豫了一会儿,走进了那座府邸。与外界狂沙弥漫形成鲜明反差,宅院虽小巧却精雅别致,楼宇错落,处处花鸟芳香,宛如桃花源。
先回到自己的屋舍,巨鹰之王忍痛处理伤势,这场战它轻敌大意,耗费元气颇重。
尚未来得及歇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女妖仓皇喊叫:“不好了,安小姐又要自杀。”
巨鹰之王神色黯淡,推开房门疾步走向绣楼,途中还不忘恢复人皮伪装。
绣楼依假山建造,昔日待嫁闺秀的住所,现在被巨鹰之王占为己有,里面的女人也就成了它的猎物。
巨鹰之王一把扯烂眼前的薄纱,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手腕流淌着鲜血,染透了锦被。
这一幕让巨鹰之王愤怒至极,咆哮道:“不是让你们收好刀剪吗!她怎么会自己伤到自己?”
一众女妖立刻俯首跪地,颤抖回答:“是安小姐说要化妆,让奴婢找菱花镜,眨眼工夫……”
带头的女妖话未完,巨鹰之王轻弹手指,女妖瞬间化作尘埃——违抗它的下场即是如此。
剩余女妖恐惧无声,伏地匍匐。这时,床上的女子开了口,苍白的唇动了动:“放过她们,此事与她们无关。”
巨鹰之王冷冷望着女子,她的眼睛倔强无比。
最终,巨鹰之王先屈服了,挥手令众女妖退下。她们仿佛获得新生,连忙站起身逃得干干净净。
鹰皇缓步走向女子柳依依,其挺拔傲岸的身影遮挡住了所有光线,在背光之中,使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他低沉问道:“痛否?”
柳依依紧闭双目,内心如同死灰一般回应:“疼死我更好。”
身为操纵人心的魔尊鹰皇,唯独对这位女子束手无策。他抬起手施展出一道妖法,瞬间柳依依手腕处的伤口便愈合如初。
“柳依依,莫再折磨你自己,有我在此,你绝无性命之忧。”鹰皇话语中透露出无可奈何与深深的心疼。
柳依依苦笑一声,冷喝道:“畜生!”
鹰皇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你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一头畜生。”
柳依依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你这孽畜!”
数月之前,春游之际,她在深山密林中捡到一只受伤的雄鹰,她善良之心将其带回府邸,精心照料。然而未曾料想,此鹰竟摇身一变,成为祸害城池百姓的大恶魔!
鹰皇眼神复杂,胸中翻腾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猝然握住柳依依的手,将她提起,迫使她直视自己眼中充满煞气的瞳孔。
“你以为你是真爱那个小白脸么?以为非他不嫁么?那我就剥了他的皮,穿上他的皮囊,你看此刻的我和他又有何异样?!”
柳依依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厉声反驳:“我心中永远爱的是永郎,你不过是可笑的仿制品!”
鹰皇勃然大怒,挥手将柳依依掼倒在地,他猛扑上前,撕开她的衣衫,无视她拼命挣扎反抗的身体,强行侵入……
柳依依绝望地瞪大双眼,身体起伏之间,隐约瞥见挂饰流苏背后的那只雀扇屏风,画面描绘的是花好月圆、百年好合的美好寓意,那是永郎下聘之时,众多礼物之一。
四月初八,本应是她完婚的好日子,而这妖孽却将她掠夺而去,残忍杀害了永郎,还假扮永郎的模样,口口声声称爱她?
真是荒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