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她就知道,自己具备一项神奇的才能,万毒不侵,而她的真实面貌是一朵从未出现在仙界记载之中的花朵。
怀璧其罪,普通人也难以避免。
所以安瑜眠谨慎隐藏,与世无争,尽量让自己低调。但今天,她算是破例了。
而在那边。
季初泽的妖毒已被清理,得益于三位仙人轮番输送的仙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他很快苏醒过来,尽管身体仍显得虚弱,但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
见到羽殿苏醒,三位仙人的忧虑总算得以释放。
季初泽扬起嘴角,对着苏墨调侃道:“三叉戟可是苏河上神的心头好,几乎从不离手,他竟愿意让你带下去人间?”
苏墨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回应:“是偷的。”
穗安和秋禾抑制不住笑意,轻轻笑出声。
季初泽环视一周未见安瑜眠,凤目瞬间黯淡下来,问道:“师父呢?”
三仙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于先行回答。
季初泽预感不妙,面色凝重地催促:“说话!”
苏墨耸拉着肩膀,结巴地说:“羽殿恢复得如此迅速,多亏了锦舒主神。她把妖毒吸取了出来。”
话音甫落,季初泽脸色骤变,身影一闪,冲出了房间,寻找安瑜眠。
他一间间房屋找过,直至来到一座隐蔽的小屋里,见到被妖毒逼出半副本体、昏倒不省人事的安瑜眠,凤眸中闪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慌张。
苏墨等人紧随其后,欲进又被季初泽拂袖挡住,将门牢牢关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安瑜眠抱起,放到床上,转身朝门外的仙者们说:“不许靠近!”
苏墨他们停下脚步,不明就里。
穗安机智,隔门作礼道:“既然羽殿别无他求,我们先行告退。”
穗安拉了拉苏墨和叶枫的袖口,示意离开,他们迅速离开了。
季初泽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他将固元化毒的丹药全喂给她,打算将仙力注入她体内,但却意外发现她的身体竟排斥着外来仙力。
安瑜眠被延伸出来的花瓣环绕包裹,每片藤蔓都开满纯净白色的小花。季初泽轻轻地触碰,花朵随即凋落。
季初泽手里握着一瓣花瓣,不禁疑惑:“你是何种花朵呢?”
安瑜眠的真身异常特殊,即便是她本人恐怕也不清楚。
她排斥着所有的仙力,让季初泽无可奈何。
季初泽刚决定带她返回仙界,并竭尽所能救她时,她竟开始自我治愈。
那些纯白的小花在安瑜眠身上一瓣瓣凋落,随后又一片片绽开,直至将妖毒驱逐净尽,花枝沙沙作响,缓缓收回。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常态,透露出淡淡的红润。
正当季初泽为安瑜眠惊人复原能力感到惊讶时,她已经醒了。
安瑜眠睁开酸涩的眼睛,咽喉火烧火燎般剧痛,本能地呼道:“水……”
季初泽捧来一碗清水,安瑜眠小心饮下,精神稍微回复,声音沙哑问道:“你好多了吗?”
季初泽皱着眉头说道:“我应该问的是你吧。你怎么那么大胆,将妖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怕死吗!”
安瑜眠虚弱一笑:“我没事。而且我是你的师父,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过程虽如剥皮拆骨般痛苦,但也总算是过去了。
季初泽不再追问,替她拉好被角,关切道:“你好好休息吧。”
安瑜眠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季初泽翻身上榻,守护她疗养。然而他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件事情,搅扰着他的心绪,令他无法入眠。
在两者激战之际,巨鹰之王突变为宛如安予眠的幻影,巧笑倩兮,让季初泽分心。这一刻,巨鹰之王瞅准时机,猛力击中他的胸膛。
巨鹰之王源于病疫魔族,擅长汲取六大世界的众生之欲望痴妄,洞悉心绪,并善以此惑人。季初泽便落入了其陷阱之中。
他翻身凝视安予眠绝美的侧面,心中千年的冰雪刹那消融,轻触她的鼻尖,凤眼里流露出款款柔情:“师父,你是我心中的执念。”
痊愈后的安予眠和季初泽走出屋舍,环顾庇护之所,一切都秩序井然,人们安居乐业,儿童们天真无邪地游戏追逐。
一个沙包无意间砸到安予眠的小腿,她转身看到一个女童,歉意的站在那里。女童小脸微灰,但明亮乌黑的眼眸透露着纯净,柔声道:“姐姐对不起,没把你弄疼吧?”
安予眠拾起沙包归还,温柔抚摸女童的头顶,微笑着说:“去玩吧。”
女童接过沙包,又加入伙伴们的游戏中去。
殿内,季初泽与诸位仙人在商量大事。穗安皱眉沉思,忧虑地说:“巨鹰之王有洞悉人心,变化莫测的法术,难以应对。”
在六界之中,无人真能心无杂念,即便是仙也是如此。
“或许可以遮眼,眼之所见、心之所念皆为虚幻,若心不动,便不受蛊惑。”季初泽想到,四位仙人都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