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拍了拍额头,懊恼地叹了口气:“还是来迟一步。”
穗安摘下头上的面纱,覆盖在羽殿面上,以防风沙侵害。
安予眠对他们说:“我们先回去再说。”
苏墨、穗安和叶枫轮流背负着季初泽回到了庇护所。虽然庇护所扩展了几倍,仍然人满为患,由于短时间内涌入过多凡人,尚未妥善安置完毕,庇护所内哭喊声此起彼伏,吵闹不堪。
叶林留下看守庇护所,面对如此混乱的情景,他本就火爆的脾气更加焦躁不安,一边抱怨一边期盼兄长们早日归来,让自己也能清净片刻。
五位仙人匆忙赶回庇护所,叶林看到哥哥出现,欣喜若狂,正要走上前去,却被叶枫一把拉到一旁,低声告诉他:“羽殿受伤了,你别过去大声喧哗。”
叶林一听,惊呼一声:“羽殿受伤了!”
叶枫敲了他一下脑袋,叶林捂着嘴巴,圆睁双眼,叶枫没时间跟他多说,只嘱咐道:“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没我允许,别到处乱窜。”
安予眠将季初泽连同床上,此时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安予眠强行喂给季初泽不少仙丹,这才使得他苍白的脸色略有好转,然而伤口部位仍有余毒未净,毒素继续侵蚀着他的身体。
针对季初泽左胸的伤势,众仙展开激烈讨论。
苏墨主张采取保守疗法,提出:“先给他包扎止血,至于妖毒,等季公子醒来后,他自己运转仙力就可以排出。”
秋和连连摇头,坚决反对:“不行,我们无法确定季公子何时能醒,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上,不如直接用刀挖掉伤口,阻止妖毒扩散。”
虽然神仙能够再生肉体,但切肤之痛仍是让人难以忍受,穗安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听闻这番提议,安予眠脸色阴沉,这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季初泽根本承受不住更多的折磨。
安予眠决定不再拖延,果断地拿起刀,在伤口下方轻轻地划了一个十字形切口,随后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
周围仙人们惊愕地倒抽一口气,发出惊叹之声。这种将妖毒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做法几乎等同于以命换命,他们是不敢提,也不愿去做。
安予眠可以感觉到炽热的妖毒如同利针般穿过喉咙,一路下滑进入食管,疼痛无比,但她仍坚持大口吞噬,将所有妖毒转移至自己身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季初泽除了皮外伤较重之外,体内的妖毒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安予眠缓缓抬起头,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面色如常,然后用最轻柔的力量,在季初泽伤口处洒下药粉并仔细包扎好。
安予眠在众仙惊讶的目光下站起身,语气恳切地请求:“各位能否为季初泽输送一些仙力,帮助他尽快恢复元气?”
穗安立刻回应:“毋需担忧,锦舒主神,请安心。”
安瑜眠轻轻点头,对他们致以谢意,接着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决然而然地走出屋门。
苏墨惊讶脱口:“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姓名了吗?”
秋禾蹙眉望了他一眼,提醒道:“那是羽殿和她的私人事务,我们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穗安也随之赞同地微微摇头。
三位仙人不再言语,依次灌注仙力进入羽殿的身体。
门外的安瑜眠靠着墙站立,便瞧见唐晴手持一盏补汤,径直忽略她,径直往里闯。
安瑜眠挺身挡在唐晴面前,虚弱说道:“季初泽正在疗伤,你不宜打扰他。”
唐晴脸上掠过无辜的微笑,说道:“我刚好为季公子炖了固本培元的药膳,姐姐锦舒让我进来,总得问问季公子是否愿意饮用吧。”
安瑜眠全身冷汗直冒,妖毒在她体内肆虐,折磨着五脏六腑,但她强撑着一口气,坚定地道:“禁止入内!”
唐晴无视安瑜眠,整理了一下鬓发,再次绽放笑容,轻轻叩门并大声喊道:“季公子,唐晴进来了哦。”
唐晴推门却发现推不开,她不信邪地加大了力度,可仍是丝毫不得动弹,不由得有些生气,转头质问安瑜眠:“是你从中做手脚吗?”
这回换成安瑜眠无视了唐晴,因为她的确无暇在此做无效的耗费,她急需一个清静之地,以消除体内的妖毒。
离去之前,安瑜眠不忘施加了一个隔音结界,以防唐晴的吵闹分散羽殿的注意力。
她费力挪至一间空房间,竭尽全力阖上了门,此刻手指异变,如花般晶莹的手指化作了朵朵纯白的小花,她的双腿也逐渐变得透明,裙摆之下,花枝无声地生长出来。
鹰王的毒在安瑜眠体内狂暴冲击,她身体仿佛被利器割裂成两边,撕心裂肺的痛楚令神志渐失,四肢痉挛,汗水一层又一层浸湿肌肤。
安瑜眠宛如一条搁浅垂死的鱼,拼命呼吸着,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熬过这一切,一切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