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仿佛随风摇摆的柳絮,无助地飘荡,最终连自己的哭泣声都消失在了这片寂静之中……
一切结束后,鹰皇起身离去,看见柳依依已昏迷不醒,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满心懊悔,却又无计可施。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背后的新伤口再次裂开,他知道柳依依不能忍受腥臭味道,于是决定先行离去。
临行前,鹰皇对门外恭候的女妖们下令:“好好照料安小姐,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众女妖齐声应诺:“遵命。”
鹰皇返回自己的房间,身上的皮囊与伤口黏连在一起,撕扯之间,他承受了不少痛苦。
他极度厌恶这张皮囊,恨不得亲手销毁,然而却又不得不仔细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忽然一股邪恶的风穿窗而入,无数黑雾凝聚在他面前。
黑雾中央传出愤懑的声音:“废物!”
鹰皇垂首,恭敬地回应:“哥哥。”
“我分出你的元神,交付重托,你却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黑雾涌动,话音之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我们乃是六界众生心中的操控者,你却将自己的心,交给一个女人主宰!”
鹰皇不愿与黑雾那端的哥哥谈论柳依依的事情。
他转移话题,语气森然地道:“我已经重创羽殿,现在的他仅剩一半修为,身旁又无得力助手,哥哥,我要以整个玉琅城作为羽殿长眠之地!”
厄疫魔兴奋异常,等到羽殿元神彻底消灭,他将成为统治六界的霸主!
“一定要让羽殿有去无回!”
厄疫魔言毕,便开始施展妖法,黑雾环绕着鹰皇,其身后三叉戟留下的伤口逐渐愈合。
伤口愈合,然而黑雾并未消散,厄疫魔对鹰皇的身体改造仍不满意,又在其背部增添了一双狼的眼眸。
每一次改造都使鹰皇痛苦不堪,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忍耐下来。
结束之后,鹰皇俯首称臣,保证道:“我不会让哥哥失望。”
黑雾散去,恢复平静。
鹰皇看向铜镜中的身影,厌恶地扭过头,愤怒地将铜镜砸碎。
现如今,他这副混乱且恐怖恶心的躯壳,全然是那位所谓的‘哥哥’的手笔。
厄疫魔分出了他的元神,创造了他,并与其虚伪地兄弟相称。
而从始至终,厄疫魔只是将他视为一枚棋子。
鹰皇推开窗户,目光投向远处的绣楼,锋锐的眼神骤然变得柔和。他甘愿成为那枚棋子,只希望待玉琅城之事终结后,他能够获得自由,带着柳依依远离这里。
玉琅城,官府,避难所。
今日难得阳光普照,安予眠坐在廊檐之下,陪伴一群孩子玩耍翻花绳游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欢笑声,给这个沉闷压抑之地带来了些许生机。
人们在这避难所中,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全感,他们正在渐渐驱散内心的阴影,似乎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自从唐晴成功下药之后,她便不再帮忙做饭,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季公子身上。不过季公子那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唐晴皱着眉头思虑良久,突然灵机一动,领悟道:“对!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应当主动出击!”
定了决心的她,涂脂抹粉,精心装扮后,径直朝季初泽的卧室走去,路过安予眠身边时,还不忘对她挑衅一笑。
安予眠觉得唐晴举止奇怪。
她早就从季初泽口中得知,唐晴已被鹰皇控制,担心她会对季初泽不利,刚欲起身跟踪,却被穗安拦下。
穗安暗示她不必焦急,挤眉弄眼地笑着说:“一个女子而已,季公子自有应对之策。”
季初泽并未在屋内,而是正在附近一处练习剑术。
唐晴手中拿着汗巾走近,离得太近,以至于轩辕剑挥舞时产生的剑气差点伤到她。季初泽迅速收剑归鞘。
他警告道:“刀剑无情,请注意保持距离。”
一道愚不可及的身影直愣愣地朝剑尖冲去,这番行径落在唐晴耳中,却令她误以为季少侠是在关心自己。
“奴婢这不是见公子练剑辛劳,想要替公子拭去汗水么。”唐晴一边说着,一边款款走近,身姿宛如弱柳扶风,欲要靠在他身上。
季初泽则轻退几步,唐晴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膝盖磕得青紫一片。
季初泽凤目中闪过一丝愠怒,一眼便看透唐晴投怀送抱的拙劣手段,他曾在修真界中见过不少大胆的仙子,比起那些擅长撒娇的仙娥们,唐晴的演技可谓相差甚远。
唐晴眼中泛起泪花,她满含委屈地叫道:“季少侠,你把我摔疼了。”
季初泽仿佛洞察了少女微妙的情愫,直言不讳地问:“你喜欢我?”
唐晴羞涩低头,忸怩回答:“季少侠未免太过直接,奴婢脸皮薄呢。”
“嗯,凑巧得很,我也是脸皮薄之人。”季初泽语气平淡地道:“我俩相识不久,且我的婚事还需师傅做主,不如先多些相处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