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他们没等一会儿,李冉就拿着一个黑木盒子回来。
不过她没有立马把东西交给齐木棉,而是对着纪夕照说:“丞相大人,口说无凭,我觉得咱们得立个字据才行。”
李冉离开的这段时间,齐木棉已经把她的行为想明白了,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他肚子憋了火。
听闻这话,他冷笑一声:“李姑娘这么厉害,还会怕我们不认账?”
“自然是怕的。”对于他的变脸,李冉没多惊讶:“立个字据我们都放心。”
齐木棉虽然对李冉的行为有些不满,却也有点能理解她。
家里的大梁倒了,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这个时候再不攥紧眼前的生路,等待她们的,不是什么好下场。
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拿纸笔来吧。”齐木棉道。
一旁的管家忙不迭的去拿了纸笔进来。
写好字据后,李冉将黑木盒子递给齐木棉:“给你,从今往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齐木棉接下盒子,顺势将玉佩给到李冉手上。
李冉看也没看一眼,就扔在了桌子上,她道:“两位自便,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齐木棉也没想在这里多待,听她下逐客令,道了一声告辞就带着纪夕照离开。
.......
马车行驶在回丞相府的路上,齐木棉把玩着从黑木盒子中拿出来的降龙玉佩,半晌过后,他突然反思:“早知道那小妮子是故意的,我就该顺着她的话说,看她怎么办。”
纪夕照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眸看了他一眼:“顺着她的话说?”
“对啊。”齐木棉眯起眼睛,哼道:“她不是说想要跟我成亲,我就直接答应,她不就拿我没辙了。”
纪夕照定定的盯着他,笑了:“齐木棉,你脑子是被门夹过吗?”
齐木棉一愣。
纪夕照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顺势说下去,她也会顺势说下去,现在太傅下狱,她正是没有前路的时候,和你成亲,她就是齐家的人,太傅的罪名就牵扯不到她。”
“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不亏,只要她咬死你们的亲事是作数的,你们就是绑在一起的,到时候就算陛下定罪,也会看在你的份上斟酌三分。”
齐木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是这样的吗?”
纪夕照叹了口气,道:“你别把人想的太简单,今日我们突然拜访,那位李姑娘一点不惊讶,说明她早就知道你会去找她退亲,还有,自从她进了大堂后,那位管家一句话也没说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傅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太傅府正是那位李姑娘当家,一个姑娘能让一府的人臣服她,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齐木棉:“......她是个坏人!?”
“倒也不能说是坏人。”纪夕照揉了眉心,道:“反正你不要轻信他人,凡事留个心眼。”
这语气,有一种长辈训导家中小辈的那感觉。
齐木棉撇了撇嘴。
他怀疑纪夕照是在拐着弯骂他笨。
但毕竟纪夕照今日帮他了大忙,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请你吃饭吧。”齐木棉换个话题道。
纪夕照不解:“请我?”
“你不是要帮李姑娘在陛下面前求情嘛。”齐木棉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得请你吃饭了。”
“哦。”纪夕照拖了个长音,他笑道:“吃饭就不必了,你若真的想谢我,就把它给我。”
修长食指指的方向正是齐木棉手中把玩的玉佩。
齐木棉朝下看了一眼,他提起玉佩:“你要它?”
纪夕照点头:“本来就是我换回来的东西,给我也是应该的吧。”
话是这么个理。
但是,这玉佩可是定亲玉佩。
送给纪夕照像什么话。
齐木棉想也没想就摇头:“这个不行,你要玉佩我陪你去珍宝行买一个别的。”
纪夕照看着他,不说话。
态度摆明就是非得要齐木棉手中的这一个。
齐木棉试图挣扎:“这玉佩成色不好,雕刻的也不行,配不上你。”
“小将军。”纪夕照一瞬不瞬的盯着齐木棉,琉璃般的眸中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嗓音轻哑又好听:“我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明明只是普通一句话,齐木棉的心像却是在被一片火苗烧灼一样,焦躁不安。
玉佩的含义他清楚的很。
纪夕照要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个答案。
沉默半晌。
齐木棉闷闷开口:“......三月之期还没到。”
纪夕照微怔,三个月之期还没到,所以还不能给他答案,他眸中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来,嘴角的弧度快要克制不住。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那就等三月之后。”纪夕照笑吟吟道:“三月之后你再把玉佩给我。”
齐木棉:“.......”
那不还得要给。
他把玉佩往纪夕照身上一丢,仰着下巴道:“给你就是,不过你别多想,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没有任何含义。”
纪夕照捡起玉佩,摩挲两下,‘啧’了一声:“给李姑娘就是定亲玉佩,给我就是没有含义的玉佩,区别对待啊,小将军。”
齐木棉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跟李冉一样,都想讨个好处。
“这样吧。”齐木棉想了想说:“这玉佩就当成一个免死金牌,日后你可以用它换一次,我不杀你的机会。”
反正是不能当做定亲玉佩的。
纪夕照眯起眼睛:“这倒也行。”
“你把握好机会。”齐木棉不知想到什么,语气淡了些:“机会只有一次。”
纪夕照没感知到他的语气变化一样,道了一声好,将玉佩收进了黑木盒子里。
齐木棉等他放好,才问起:“李姑娘的事,你准备怎么跟陛下说?”
纪夕照不解:“说什么?”
“说免除她们连坐之责的事啊。”齐木棉奇怪的看着他:“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纪夕照顿了顿,才道:“其实,陛下没有想过要她们一起受罚,他说太傅罪责不大,祸不及妻儿。”
齐木棉:“祸不及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