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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又见白月光

    沈云轻低着头,正冥思苦想该如何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关。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檐哥哥,你受伤了?”

    苏文溪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快步向他们走来。

    程仲檐急忙将衣服套好。

    但苏文溪还是看到了他身上包扎密密麻麻的纱布。

    苏文溪越过地上的沈云轻,无视站在一旁的正牌丈夫。

    走过来开口第一句,关心的却是别人的夫君。

    地上的沈云轻暗暗松口气,侥幸躲过一劫。

    站在一旁的齐世子更是无语地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斜一眼旁若无人的世子妃,齐肃挪动脚步,蹲到地上扯扯地上的沈云轻,小声说道:

    “少夫人,我手臂也被割伤了,能否给我也包扎一下?”

    “可以。”

    沈云轻爽快地答应,扭头立刻凑过去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口。

    程仲檐苍白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下来。

    无视苏文溪一脸深情担忧的目光,他径直走到两人面前。

    伸手一把将地上的沈云轻拉起来,冷声朝飞英吼一声。

    “飞英,过来给世子包扎。”

    “飞涯,活捉的那几个,你亲自去盯着,不可出任何差错。”

    沈云轻被他拉得猝不及防,手上的纱布咕噜滚落。

    她抬头恼怒地呵斥他一句:

    “程仲檐,你发疯能不能有个限度,浪费我一卷纱布。”

    “还有刚缝好的伤口,动作那么大,再崩开,我可懒得再管。”

    一把甩开他的手,她又蹲下去捡脏了的东西。

    程仲檐到底有伤在身,被她一甩,趔趄一步。

    飞涯赶紧上前扶他。

    程仲檐招招手,示意陆明过来。

    飞涯这才拱手接令,取上自己的佩剑去了后面。

    齐肃脸一黑,也站起来无语地指责他:

    “程仲檐,有点良心行吗,我这伤可是为救你们被割的。”

    程仲檐不为所动,冷着脸回他:

    “这点小伤,用不着我夫人出手,飞英。”

    “切!小肚鸡肠。”

    飞英忙着给伤员包扎呢,哪来的功夫理会他们,倒是小月急匆匆跑来。

    “小姐!小姐,稻先生请您过去。”

    “有位护卫小哥的伤口止不住血,人已经昏死,稻先生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云轻撇下两个幼稚鬼,快速将地上的东西收好,抱着她的黑色箱子又走了。

    齐肃脸都气黑了,捂着伤口咬牙切齿:

    “没人性,早知道不来支援你,就包扎一下伤口,瞧你这小心眼儿的德性。”

    他的手臂还在淌血呢,但那些重伤的侍卫更需要大夫,所以他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少夫人空出手,这人还拦着不让。

    简直丧心病狂,这种醋也吃。

    程仲檐淡淡瞥他,冷汗直冒,不忘嘴硬道: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她是我夫人。”

    “那她给你那些属下处理伤口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拦?小家子气。”

    “让你的世子妃给你包扎。”

    “程仲檐,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檐哥哥!”

    “走,去我岳父车上。

    “啊?”

    陆明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到处乱走,忍不住提醒道:

    “主子,您最好休息一下吧。”

    程仲檐没听,捂着痛得发麻的地方继续朝马车走去。

    两个大男人谁都没有理会一旁的苏文溪。

    苏文溪脸都气绿了。

    她盯着那毫不留恋、连个眼神都不曾留给她的宽大背影,一口白牙差点咬碎。

    齐肃左右瞅瞅,一阵头疼。

    揉揉眉心,他好心提醒她一句:

    “文溪,蘅轩他已成亲,你别再纠缠了。”

    苏文溪脸色一变,立刻收起脸上的怒意,转身柔柔回道:

    “世子殿下,我只是太担心檐哥哥的身体,忘了如今隔在我们中间的阻碍。”

    “没关系的,只要能在他身边,不是正妻我也愿意。”

    齐肃差点倒地不起,一把捂住自己的脸生无可恋。

    疯了,一个个全是疯子,无可救药!

    一个无情无义,一个自作多情,而那个嘛,好像事不关己无所谓。

    他呢,自讨没趣、自寻苦吃。

    让人头疼,头疼欲裂,天旋地转…

    苍天啊,快点让他解脱吧,他错了,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苏文溪。

    程仲檐上了沈父的马车,关心地询问了一下他老人家的情况。

    得知他们都无事,他这才放心地点头。

    平叔下了马车在外面守着,陆明又被飞英和秋红叫走,车上只有翁婿两人。

    程仲檐掏出衣袖中藏着的一片衣袂递给他,低声问:

    “岳父看看,这花纹图案,上次从您这儿过了一眼,甚是眼熟。”

    沈父撑着身体坐起来,程仲檐急忙扶了他坐靠在车壁上。

    沈承枫接过一看,瞬间眯眼,微微喘息回道:

    “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八九不离十。”

    说着让程仲檐从他脚边的小箱子里取出一张画来。

    拿来一对比,除了中间的图样略有不同,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哪里来的?”

    程仲檐瞄一眼两幅图案:

    “贼首身上割下来的,可惜还是被他逃了。”

    “会不会是太后那边的?”

    程仲檐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来的人有两拨,第一批冲出来的那拨人,应该是太后一党。”

    “但山坡上那批人,明显不是。”

    “看来有人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抓了两个活口,都是第一批的,伤得不轻。”

    “您这张图我拿走,等查出眉目再来与您禀明。”

    程仲檐将那张纸连同衣袂一起折好塞入袖口中。

    沈父看他胸前有血迹,立刻担忧地问:

    “你受伤了?”

    程仲檐轻描淡写地回他:

    “小婿无事,轻轻亲手帮我包扎缝合的伤口。”

    说着不经意问道:“轻轻这医术是与谁学的?”

    沈父听他这么一问,微微一笑。

    “轻儿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三岁被送去了滇国,五岁跟着她外祖学医,直到四年前她外祖故去,这才回到临国。”

    “结果不到一年,她母亲也离我们而去,两年后我又被人陷害,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不知外祖是哪位,说不定我认识。”

    “滇国有名的怪医圣手。”

    “医怪褚悠扬?”

    “正是。”

    “原来如此。”

    程仲檐自嘲一笑,若是细究起来,他与她,原来早就见过。

    当年他还是一名小副将时,奉命跨过滇国前往穗国交接内应,被人摆了一道,差点命丧黄泉。

    幸得医怪捞他一把。

    虽然他救他是想当成试毒的工具,耐不住他身边的小姑娘要留下他,没让老头剖了他。

    这小丫头,下刀的手法倒是比从前要果断。

    想当年她可是握着小刀,都会手抖得控制不住,一边挂眼泪鼻涕,一边被逼着下刀的柔弱包一个。

    垂下眼眸,他心下五味杂陈。

    “那岳父能否再多说些轻轻的往事,我想多了解一些她的过往。”

    沈父见女婿如此主动关心女儿,自然是高兴地,将沈云轻小时候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倒给了他听。

    车上翁婿俩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车外的沈云轻忙得焦头烂额。

    她帮稻子衙处理好已经昏死过去的护卫后,独自走到山脚一处小瀑布边把手上的血都冲洗干净。

    一个转身,被一个最不想看到的身影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