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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来的一切,还真如晋仰岳所说的一般顺利。

    肃王府送来了半离人,磊儿喝了,两日后便高热退去,神智清明,五日后便可下床行走了。

    第二日,宫中便派了内官来宣旨,给文冠实和秦昭白赐婚,婚期定于三个月后,让文家三书六礼,迎娶过门。

    春小娘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昭白是庶女,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奢望过能嫁入高门做那正头的娘子。本想着能做个好人家的贵妾已是很好的出路了,没曾想竟谋来了如此好的姻缘。

    自然欢喜之下,也有隐隐的担忧。

    自从圣旨下来之后,他文家除了文冠实是真心欢喜,三不五时的便登门来,其他人,那是连照面都没打过的。

    据说那旨意下来的时候,那文大娘子前前后后看了三四遍,才敢相信,圣上让他们文家娶的,是秦府的庶女,而非那嫡女。

    那文妃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回家狠狠训斥了文冠实,赐了他大大的一顿家法。

    但圣意已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文妃自也只有从命的份。

    这一门亲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闻香阁现下是热闹极了,磊儿的身体好了,昭白的亲事又在眼前,他们整日里头都是为着这亲事操办呢,其他事也很少过问了。

    那隔壁的二房三房更是看得眼热。这大房一下子攀上了柳家和文家两门亲事,两户都是这朝中说得上话的人家,以后更是没有他们说话的份了。

    那二房,更是将秦昭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次秦闻炎的事,便已是死结。据说那秦闻炎回了博陵郡之后,被凌副将好好照顾了一通,每日里给他安排了不少的事情,累得他有苦难言。

    前几日,那二叔叔和二婶婶想看看他,也被凌副将以军纪为由,给挡了回来。这下,他们便更记恨上了秦昭清。

    但眼下,他们又没有法子对付她,只能暗暗记在心里,伺机报复。

    秦昭清浑然不想理会这些烦扰的事,眼下柳家和文家的事都已解决,自己既丢开了这两个烫手的山芋,还能成全三妹妹这一桩佳话,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如今她每日里便是在园中看书,品茗,玩乐,一点也不想操心这府园中的事情。

    贵妈妈看着心急难耐,每日里都要念叨上几句:“我的姑奶奶啊,你眼下空闲了,倒是也去管管那些婆子丫鬟们。先头你拿那贤妈妈做了规矩,杀鸡给猴看,那些个刁奴倒是消停了几日,不敢造次。眼下风头过了,他们见主子无心管理,又开始偷奸耍滑起来。”

    “又有何事?前日你说是总灶上少了三斤五花,许是被那良妈妈顺手偷拿了去。昨日你又听我说,看园子的阿军偷拿了好几盆新买回来的芍药,许是拿出府去换钱买酒喝了。那今日又是谁啊?”

    秦昭清懒洋洋的在园中荡着秋千,眼睛半眯着,有些困倦。

    贵妈妈上前几步,拉停了那秋千,道:“今日可不是小事了!刚刚儒学阁的差人来说,那锁儿,昨儿个吃了砒霜,现下可是不大好呢!”

    “什么!砒霜?”

    秦昭清吓得猛地站起身来:“怎么不早点同我讲!”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这也是刚刚收到的信呢!”

    “叫医士来看了吗?”秦昭清手忙脚乱地穿着外衫,转身便往外走。

    那锁儿,可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自从她来了之后,那秦闻平事事都依赖她,吃穿坐卧,皆要她相陪,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俨然已经将她当自己的心上人看待。

    这秦闻平又是个认死理的,认准的人,是绝计不会更改的。这锁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寻死?”秦昭清步履匆匆,心头慌得不行。平日里他们都待锁儿极好,秦闻平更是拿她当个宝。

    这锁儿自己也懂事,从不拿乔,和儒学阁里的众人也都相处得很好,秦昭清实在是想不出,她为何要寻死。

    “老奴也是奇怪呢!这锁儿姑娘,前两天还同我说,让我教教她怎么纳鞋底子,想着入冬了,要给大公子纳一双厚一点的鞋底子,暖暖脚。那神色,还是好好的呢。怎得突然,就想不开,寻死了呢。”

    贵妈妈也是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你让顺儿去下头问问,他们有几个小丫头小厮,平日里和锁儿走的比较近的,许是知道些什么。”

    秦昭清扭头吩咐着。

    贵妈妈应声去了。

    秦昭清一把推开了儒学阁的门,那吴医士已经在了。

    “如何了?”

    秦昭清急不可耐,连声问道。

    吴医士在这深秋时节,却是急得满头大汗:“大姑娘莫要着急,我已给锁儿姑娘灌入了大量的解毒汤药,她眼下已经吐过三回,腹中的砒霜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无法排出的,我再开上几副排毒的药,吃上几日,应是能够痊愈的。”

    秦昭清听吴医士如此说,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些。

    她缓步走进床榻,只见躺在榻上的锁儿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秦闻平在一旁搓着手,手足无措:“大妹妹,锁儿她……锁儿她……”

    秦昭清握住秦闻平的手,安抚道:“医士说了,锁儿她无事了,再吃上几副药便可痊愈,你不要担心了!”

    秦闻平这才敢哭出声来:“大妹妹,我……我好怕!锁儿她……她一直吐,我以为、以为她和母亲一样,要丢下我不要我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秦昭清身上,哭得可怜。母亲的离去,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锁儿的出现,弥补了这份空缺。

    眼下锁儿突然寻死,让秦闻平的心里惊慌不已。

    秦昭清的眸色深了深,这医士能救她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能救她。

    要想让她放弃轻生的想法,还得将这里头的缘由搞明白。

    “小姐……”

    本还昏迷的锁儿,此刻幽幽转醒,瞧见一旁痛苦的秦闻平,她似有极大的愧疚。

    “大公子,是锁儿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