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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白和秦昭清皆是一愣,实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半分也错不了!这主意,还是晋兄给我出的呢!不然,我还真如那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原来,昨日文冠实和秦昭白分别后,一筹莫展,回家的路上,刚好碰上了从药庐回来的晋仰岳。

    他一向知那晋仰岳足智多谋,最善谋划,便将自己这桩难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

    晋仰岳听后,沉吟半晌便问他,敢不敢得罪文妃。

    这文冠实自是一愣。文妃是他长姐,在家时便时常管束于他,不让他做这个不让他做那个。他自小是个胆小的,也一直不敢反抗。后头她入了宫,那更是了不得了。全家都对她言听计从,唯她的话行事。

    这本也没什么,毕竟文妃也都是为着家里好。只是眼下,这文冠实好不容易碰到了自己心悦的女子,却非要听从他长姐的,为了那几万府兵,而去求娶自己不爱的女子,实非他所愿。

    “只要你敢,你便去求圣上降旨。只要圣上圣旨一下,你这事便是板上钉钉,谁人也破不了了。”

    晋仰岳眸色沉沉地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可是圣上,他会同意吗?他那么宠爱我姐姐,我姐姐希望我娶的可是秦大姑娘,他自是和我姐姐一个意思,哪里会同意让我求取秦三姑娘。”

    文冠实有些不信,这要求到圣上面前去,如若能成倒也罢了,如若不成,搞不好又要被长姐一顿责罚。

    晋仰岳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只需要和圣上说,你对那秦大姑娘毫无新意,对她家的那三万府兵更是没有兴趣。你只想要娶一个心仪的女子,过那和乐美满的小日子,圣上必会成人之美,你再顺势求上一株半离人,这便都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文冠实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晋仰岳这信心十足的样子,让他有了想试一试的勇气。

    “事不宜迟!现下宫门还没下钥,你此刻便去宫中,趁着文妃还未反应过来,去将此事敲定!”

    昨日夜里,文冠实直到亥时才从宫里头出来,出来后也不敢回家,怕文妃来找他算账,便匆匆投奔了晋仰岳,是而今日一大早,晋仰岳会陪他一同前来。

    原来是这样!

    秦昭白和秦昭清互看了一看,皆有些不敢信。

    “你是说,你半离人圣上也允了?”秦昭白轻声道确认着,看着文冠实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羞怯。

    文冠实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圣上还说,因着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让肃王府的人今早便会送到府上来。”

    “真的!”秦昭白急得上前了几步,又觉有些不妥,瞄了秦昭清几眼。

    “去吧!和文三公子一起去门房等吧。等那药到了,便马上叫医士熬了,给磊儿喝下。”

    秦昭清轻笑着摆摆手,秦昭白这才和文冠实快步去了。

    她的眼睛缓缓移到了晋仰岳的身上,有些捉摸不透:“为什么帮我?你可是最不喜麻烦的人。你这样跳入这一局,等那文妃发现是你给文冠实出的主意,她必找你麻烦。”

    晋仰岳微微抬眸,微侧着脸,似笑非笑:“在担心我?如若我被文妃设计,你会来救我吗?”

    晋仰岳的表情,秦昭清没看出一丝害怕,倒是看出了一些玩味:“晋公子看着如此胸有成竹,倒是我多虑了。”

    秦昭清有种自己被戏弄了的感觉,不想接茬。

    晋仰岳为何要给文冠实出主意,秦昭清其实隐隐有了答案,但是他自己不说,她也不想宣之于口。

    文冠实此举能成功,核心就是那一句,他对秦家府兵没有兴趣,这刚好击中了圣上心头的要害。

    作为一国之君,他要做的便是平衡,平衡各方的势力,不让一方独大。现下朝中各方势力众多,但大多还没有形成气候。如若她秦家和柳家或者文家任何一家联姻,那么不日,便会成为威胁皇权的最大势力。

    这也是为什么,秦昭清一直觉得父兄之死没有那么简单的道理,父兄之死,会不会是因为手中的这个兵权做了催命符,现下还未可知。

    但眼下可知的是,她秦昭清的亲事,已是圣上心头的一桩心事,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有野心之人娶了她,让某一家势力变大。

    当然,不让她和文家联姻,从一定程度上,正好是随了她的意。只是,以后自己这亲事,怕也是身不由己的。等到哪一天,圣上觉得自己是个威胁的时候,要嘛指派一个自己可以掌控之人,顺手夺了她的兵权。要嘛就是选她入宫做妃,直接归皇权所有。

    不论哪一条路,都不是秦昭清想走之路。

    晋仰岳瞧着她变换的神色,知她是已回过神来,分析出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秦大姑娘眼下,什么都不做,可能会更好一些。”

    晋仰岳用手轻点着额头,淡声开口,似是在提醒于她。

    秦昭清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哑声道:“什么都不做,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但是你眼下如若做什么,那都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做道场。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那晋公子的意思,又是何高见呢?”

    秦昭清不知为何,有些气闷。

    晋仰岳好似每一次,都能救她于危难,又好似每一次,都可轻易化解她的无措。

    但自己与他,究竟是何种关系?亦或者,不能有关系。秦昭清有些理不清楚,所以气闷。

    晋仰岳却未察觉,只以为秦昭清是在闹小姐脾气,只是轻笑:“晋某倒是没什么高见,只是接下去这段时日,秦大姑娘只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圣旨一下,一切尘埃落定,筹备三姑娘的婚事即可。”

    “你就那么笃定,文妃不会从中作梗,会这么顺顺当当地,让我三妹妹嫁入文府?”

    “之前可能不行,但眼下,圣上的心意已定。她文妃,阻挠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