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西先是在秦舒优面前站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又坐在了她身旁。
这时,恰好她的一缕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脸。
贺屿西帮她把头发拂开,别到耳后。
秦舒优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反应。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过贺屿西。
一股无形的窒息感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不打算跟我说话?”
贺屿西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她去见别的男人,她还伤心上了?还给他耍脾气?她也不看看她现在,还有跟他耍脾气的资格吗?
“秦舒优!说话!”贺屿西很恼火。
他都发火了,见秦舒优还是不理他,又使出了最好用的威胁大法:“我看你还想挨操。”
秦舒优闻言,忽然眼珠子一转,直勾勾盯着他。
眼神很冷,很陌生。
贺屿西竟然被她那眼神盯得心里不舒服。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秦舒优忽然撑着坐起来,两只手捏着他的嘴角,把他的嘴往耳朵后扯。
看着他的脸一瞬变形,秦舒优凶巴巴的:“再嘴贱,我把你的嘴撕烂。”
就会在他面前耍横。
贺屿西只觉得脸上一软。
她没吃饭,手又软,根本达不到教训人的程度。
他还在感受着脸上的柔软,可是下一秒,秦舒优又倒回了床上。刚才起猛了,她头晕眼花得厉害,压根撑不住。
“砰”的一声。
虽然床是软的,但秦舒优感觉自己的脑浆在晃荡。
脑袋又晕又疼。
等她意识清醒一些的时候,感觉到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特别安静。
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贺屿西的气息了。
哼!贺屿西现在又不惯着她。她不搭理他,他自然就生气走了。
秦舒优闭上了眼。
昨夜里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今天又将近一天不吃不喝,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刚才爬起来撕贺屿西,怕是回光返照。
十分钟后。
秦舒优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贺屿西再次返回卧室了,但她没睁眼。
“起来吃口饭。”
他现在竟然还会管她死活?
这么快,点外卖应该来不及,他给她做了顿饭?
秦舒优睁开眼,看见贺屿西端着一碗疙瘩汤坐在了她身旁,拿着勺子搅了搅,喂她。
她头一扭。
不吃。
贺屿西被气笑了。
“你要把自己饿死吗?”
秦舒优又开始用冷暴力对付他。
不接他的话。
贺屿西一看她这副死样子,愤怒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哐”的一声,怒意森森:“秦舒优,你别得寸进尺。我忙了一天了,回来你还要给我甩脸子?你以为我还爱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哄你?你做梦。”
“爱吃不吃。你不吃,饿死算了。”
就是因为经历过曾经的绝对偏宠,如今他的冷漠和伤害简直让她怀疑人生,差点摧毁了她。
幸好她还有理智。
有离开贺屿西的勇气。
秦舒优还是没反应,继续闭眼睡觉。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她就这样每天都半死不活地和他耗着,比比谁更有耐心喽。
她肯定比贺屿西有耐心。
贺屿西噔噔噔离开了卧室。过了还没两分钟,又噔噔噔回来了。他在她身后一直来回踱步,步伐急躁,足以可见他此刻心里烦躁。
“秦舒优,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吃不吃?”
贺屿西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急躁,显然怒火已经逼近爆发的临界点。
别人怕,但秦舒优不怕。
秦舒优仍然四平八稳地睡觉,一言不发。
此刻,她连对着贺屿西的后脑勺都是漠然的。
她这种不在意的淡漠样子,每次都能精准地踩到贺屿西的雷点。
他累了一天了,回来还给她做饭,她竟然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完全不听他的话。贺屿西越想,胸中的怒火烧得越旺。
最后,遭殃的就是这碗饭了。
“啪——”
贺屿西把碗砸了,疙瘩汤撒了一地。
秦舒优心想,反正不是她的家,他就是把这里造成猪窝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她不会再给他收拾屋子,也不会给他洗衣做饭。
她就是对他太好了。
但他不仅不领情,还故意把别的女人带来羞辱她。借用他常对她说的一句话,他这是自作自受。
贺屿西离开了。
“哐——”
他摔上了门。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一晚上都没再来。
许是白天睡了一天,又没吃东西,半夜的时候,秦舒优饿得不行,真的受不了了,她点了个外卖。汉堡,薯条,再加一份鸡翅,还有一杯常温不加冰的可乐。
备注:放门口,别敲门,谢谢。
快递员是真给力。
二十分钟就送来了。
秦舒优轻手轻脚地出来,打开门,把外卖拿了进来。
卧室里一片狼藉。
秦舒优打算在客厅里吃了以后,就在客厅里睡。
她打开客厅的一盏落地台灯,在昏黄灯光的照明下,蹲在茶几跟前,两只手都捧着食物,大口大口地吃。
看样子是真饿了。
她吃的专注。
过了一会儿,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书房的门开了。
秦舒优抬眼望去,看见贺屿西阴森森地站在书房门口,他视力好,看着她噘着嘴吸可乐,唇角浮现一抹讥笑:“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要忍上三五天。”
秦舒优没说话。
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她拿自己的钱买的,他管得着吗?
秦舒优胃口不大,即使很饿,但其实吃不了那么多,还剩下了好多薯条和鸡翅。她不吃了,把垃圾装袋,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
吃了饭,她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她干脆把宋朵盈买的所有拖鞋都扔到了垃圾桶里,谁让她扔她的衣服,恶心她在先?然后,她要出门去倒垃圾。
“秦舒优,你给我站住。”
秦舒优就不站住。
她刚走出门,就被随后而来的贺屿西拽了回来。
“你不穿内衣大半夜出去?”
秦舒优只套了件纯棉睡裙,她被贺屿西气得都忘了这茬了。算了,她明天再扔垃圾。
“你放开我,我要睡觉了。”秦舒优推了推他的手。
贺屿西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冷声道:“我给你好脸色给太多?”
秦舒优苦笑。
玄关处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映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她的眼里是凄清,控诉道:“你给我好脸色,就不会因为手上一点小伤,就把我强行圈禁在这里。”
“你给我好脸色,就不会让我给你的情人做饭,羞辱我。你要是给我好脸色,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我的意愿,对我用强,让我疼,让我害怕。”
“贺屿西,你的手不严重,你放我离开行吗?”
“我们俩再待在一起,就只有冷战。你看不惯我这样,只会在床上用暴力让我屈服。而我,会一次次伤心,心如死灰。”
“秦舒优,你想得美。你想跟我耗,那我们就耗着。”
贺屿西的大手摸上她的脸颊,略微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你说对了,你给我甩脸子,去外面找别的男人,我就在床上教训你。你不怕疼,你就尽管忤逆我。”
秦舒优久久都没有说话,看着男人的眼神里,有爱,又有恨。
她不想啊,不想到最后,她曾经那么热烈爱着的少年,变成了像吞苍蝇一样恶心的存在。
“对,你提醒我了。既然你吃饱喝足了,那就让我爽。”贺屿西把她打横抱起,扔到沙发上,大手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
“毕竟,你也就只有在床上让我爽这点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