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优是挺伤心的。
她告诉自己别为这个男人伤心,可是她控制不住,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还是会牵动她的心弦,让她为他喜,为他伤心。
秦舒优一直垂着头,不让贺屿西看见她红了眼圈的样子。
可贺屿西就是想看她狼狈。
他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眸色极深地看着她故作坚强。
一阵风吹过,丝丝缕缕的烟雾飘入喉咙,秦舒优剧烈咳嗽着,眼泪也被逼了出来。
泪水模糊了双眼,都看不清了。
很狼狈。
想着贺屿西正在观赏她的狼狈,她更加破防,手上一松,一个碗被扔到了另一个在水池子里的碗上,“哗啦”一声,两个碗都碎了。
秦舒优下意识伸手去碰。
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
水池子里蓄了半池水,沾了油污,入侵伤口,秦舒优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疼痛。
她慌忙把手从水里拿出来,拧开水龙头,用干净的水冲洗伤口。
贺屿西神色一变,但没动作。
钻心的痛,一阵一阵地刺激着秦舒优的神经。她再也忍不住,低着头往厨房外冲。
贺屿西抓住她的手腕,手指习惯性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沉默片刻,喉结滚了滚,终是没有眼色地说:“碗还没洗完。”
太过分了!
秦舒优绷不住了。
她就像一只小牛犊一样,牛脾气上来了,低着头,气哄哄地就要往外冲。
但她的力气比不过贺屿西,直接被贺屿西抵在墙壁上:“你跟我闹什么脾气?去把碗洗了,这是你应该做的。”
秦舒优忍不了了。
就算她一直挺窝囊的,但以前她在贺屿西跟前一点也不窝囊。她被气急了,也顾不上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样会被贺屿西笑话,仰起苍白的脸,骂他:“你太过分了。我就不洗,你要弄死我吗?”
平常不发脾气的人,一旦爆发,根本收不住。
秦舒优疯狂挣扎。
都导致贺屿西抓着她胳膊的左手伤口渗血了,但他还是牢牢捏着她的细腰,她被困在他怀里方寸的地方,始终都无法逃脱。
不过,她也没放弃。
只是看着他的伤口怔了一下,就继续挣扎。他肯定没有她疼。
“看过动物世界吗?”
贺屿西突然问。
“我对动物世界不感兴趣,你放开我。”秦舒优不放弃,一头扎在男人身上,用头撞他,迫切地想冲破桎梏。
贺屿西想生气却生不起来。因为她的动作实在太滑稽了。
“你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我就是母老虎,也不关你的事。”秦舒优疯狂怼他。
贺屿西嗤笑了一声,在墙上摁灭了烟,将烟头投进垃圾桶,直接把女人扛在肩上,扛去了卧室。
下一秒,秦舒优的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大床。
贺屿西俯下身来。
几乎和她脸贴着脸。
“我不想。”
凭什么在他带别的女人回家以后,他还认为她能若无其事地让她睡?
他就是纯纯欺负人。
“你有拒绝的资格吗?在你——”
秦舒优打断:“你太脏了,我今晚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跟你做。”她知道贺屿西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说是她背叛他在先,她现在必须当他的玩物,没资格反抗。
她没做过,赎哪门子罪?
“我脏?”这话好像戳到了贺屿西的心窝子,他开始剥她身上的短袖,脸色阴沉,语气狠厉地说道:“你才脏。你都和别人睡了,你应该庆幸我还能接受你,不然你早就被我掐死了。”
“你这个法外狂徒,给我滚。”
秦舒优恨他不信任她,恨他残忍地羞辱她。
“啪!啪!啪!”
一巴掌接一巴掌,往贺屿西的脸上招呼。
脚下也不停,逮着机会就踹他。
“你放开我!”
她的手破了,血都沾到了贺屿西的脸上和身上。
而贺屿西的手也在流血,他的血也沾到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明明是暧昧旖旎的场景,硬生生被整成了恐怖片现场,像阴间。
“今天这顿操,你挨定了。”
贺屿西抱着秦舒优去了浴室,拧开花洒,让水柱浇在两人身上。现在是夏天,平常他洗澡,基本上温度和凉水差不多,但他此刻却把水温稍微调高了一点。
秦舒优才不觉得冷。
“觉得我脏是吧?那我洗干净。反正你跑不了,与其反抗让自己受苦,还不如乖乖让我操,你也能舒服。”
“我不!”
秦舒优有时候真的很倔,倔驴一样。
也很记仇。
今晚的事她无法忘记。
“啊~”
贺屿西来真的。
紧接着,她被抱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掉下来摔了,她下意识双腿缠住他的腰身。
他故意折磨她。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不许找别的男人,你就是记不住?”
贺屿西唇贴着她的耳朵。
秦舒优耳朵一下发红发烫。
好难受!
“还敢去找宋庭桉吗?”
他一定要让她服软。秦舒优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难受这个男人没把她当人。她害怕了,伏在男人肩头,哭得梨花带雨,声音一颤一颤的:“我不敢了。”
……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结束了。
秦舒优整个人灵魂都已经出窍了,很安静。贺屿西给她冲洗了身体之后,就把她抱到了床上。没给她穿睡衣。
他也没穿。
把她搂进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但心却无法在一起。
秦舒优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贺屿西的胸膛能感受到濡湿。
秦舒优真的累了,尤其是做完运动,体力消耗太多,她眼皮很沉重,没多久就睡着了。
听着她的呼吸平稳了,贺屿西下床去,找来碘伏和棉签,还有创可贴,给她把血已经止住的伤口消了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次日,秦舒优睡到中午才醒来。
她睁开眼,眼睛红肿,眼神空洞,她就那么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一动不动。
好像失了魂魄一样。
她没起床,一直都没起,一直发呆到贺屿西加班到深夜回来。
屋子里不像往日有烟火气,也没有人气儿。
冷冷清清的。
贺屿西去厨房一看,昨晚没洗完的碗还那样放着。
看着像秦舒优没有进过厨房。
贺屿西脱了西装外套,解了领带,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又折回厨房,卷起衬衫袖子,把碗洗了,把厨房收拾了干净。
然后,他才去往卧室。
一进门,就看见秦舒优侧躺着,光洁的后背露了一大片,蜷缩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光看背影,就让人觉得她孤独,无助。
贺屿西的心刺了下。
没开空调,稍微有点热。
他开始烦躁起来。
走到秦舒优那边一看,她在发呆。即使他站在了她面前,她好像也感知不到一样,眼神是空洞的。
她就这样躺了一天?
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连她躺的位置都跟他早晨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挪动的痕迹。
她就一下也不动地躺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