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转头看了许朗一眼。
许朗立刻意会,走上前,蹲在何旺身边,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半搾长的金针,针上血迹斑斑。
“有很多犯人刚进大理寺时,嘴巴跟你一样严,但只要被这根金针伺候过,很快就会坦诚。”
许朗把金针在何旺脸上比划着:“你知道这针怎么用么?很简单,只要把它慢慢的,一点一点刺进你指甲缝里就行了。”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旁听的江卿卿不自觉想象一下,手指头立刻疼了起来。
许朗扮起黑脸,还真让人胆寒。
然而他和沈岐的一唱一和,并未奏效。
何旺一点反应也没有,从头到尾连眼都没睁。
这家伙打定主意,要负
隅顽抗到底。
“还真不怕死!”
许朗想起那些散碎的被害者尸体,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真给他来个大刑伺候。
但何旺伤势极重,真要上刑,估计当场就会吹灯拔蜡。
打又打不得,问又不开口。
事情有些难办了。
僵持之时,一直站在最后面的江卿卿突然主动请缨:“让我来试试吧?”
沈岐闻声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点点头。
许朗也有些意外,想了想也同意了:“死马当活马医,你来表演吧。”
两人齐齐向后退开,给江卿卿让出戏台。
江卿卿走到何旺身边,俯瞰着他,想了想,突然问:“何旺,你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吗?”
何旺听若不闻
。
江卿卿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然而然地接上:“是江盛。”
闻言,何旺眼皮动了动,片刻后睁开,凶恶地啐了她一口,冷笑:“你挑拨离间也没用!”
江卿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喜。
能撬开嘴,就有门儿。
她继续瞄准这点猛攻。
“那个院子应该是江盛给你准备的藏身之处吧?想来除了你和他,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但你却莫名其妙地晕倒了,你觉得这会是谁的手笔?”
江卿卿循循善诱:“难道除江盛外,还有别人知道你藏在那儿?或者说,你身体有隐疾,是自己晕倒的?”
何旺微愣,眉头皱起,脸上升起疑云。
但他依旧不肯相信:“
你骗不了我,我跟你们官差没少打交道,我身上的伤分明是衙役的刀留下的!”
江卿卿笑意深深,明白他心中其实已经动摇了。
“你说的不错,伤你的刀是一个侍卫的,他叫张信,跟你一样重伤濒死,也是江盛所为。”
她将张信的经历坦白:“江盛趁你们昏迷,用张信的刀杀你,这样不仅能完美洗脱自己,还能个替死鬼。”
“我知道,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但有一点你有没有注意到?”江卿卿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的刀伤是在右边。”
何旺神情剧变。
江卿卿满意地笑笑:“这世上有几人知道,你的心脏长在右边?”
“我作为大夫,给你治伤时才发
现你的与众不同,难道那个侍卫竟那么神奇,一眼就能看出你心脏的位置?”
何旺怒目圆睁,无比震惊。
趁他晃神,江卿卿趁热打铁:“大概亥时初,江盛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一次?”
何旺心神剧震,下意识点头。
“他那次去就是为了给你下迷药!这也是你突然晕倒在院子里的原因。”
江卿卿冷冰冰地抛出真相。
何旺似是想起什么,瞬间恍然。
难怪那天江盛会愿意坐下跟他喝酒聊天,原来是别有用心!
“你知道他为什么着急杀你么?”
江卿卿慢条斯理地给他最后一击:“因为我们在查灼云的案子,已经查到了他身上,你们都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