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还来不及惊喜,就被她难看的脸色镇住,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不自觉有些急:“没事吧?”
江卿卿展颜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眼底还藏着一点骄傲:“我不碍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等他们醒来,真相就能大白。”
沈岐心中不由一动,像羽毛在心尖扫过,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江卿卿的发顶。
柔软,温暖。
江卿卿一震,立刻抬眼看他,耳朵当即红了,不自觉又转开视线。
沈岐唇畔浮现一点微笑,心情莫名愉悦。
匆忙赶来的许朗恰好撞见这一幕,立刻捂上脸后退一步,表示没眼看。
沈岐急忙转开话题:“快去休息吧。”
江卿卿疲倦地点点头,径直朝沈
岐的办公房走去,边走还边叮嘱:“等他们醒了,一定要叫我!”
江卿卿被叫醒时,白日将尽,日暮黄昏。
她随便洗把脸,就和沈岐许朗一起去见张信。
张信暂住在大理寺官员临时休息的班房里。
见到江卿卿三人,他立刻挣扎着想下床见礼,被江卿卿眼疾手快地按住:“别乱动,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张信是沈岐心腹,自然识得世子夫人,一眼便看穿江卿卿的身份,急忙道谢:“多谢世子夫……”
随即,他就注意到沈岐的眼色,中途急忙改口:“世子和诸位的救命之恩。”
沈岐略一颔首,随即开门见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这么重?”
“是
江盛!”张信正色道:“是江盛把我伤成这样的。”
江卿卿和沈岐对视一瞬。
答案虽在意料之中,却依旧让人心惊。
“这几天我一直暗中跟踪江盛,昨晚半夜,我发现他竟然又去了西郊草屋,就偷偷跟了进去。”
“又?”江卿卿疑惑。
“对。”张信解释:“昨日亥初时分,江盛就已经去过那里一次。”
“那时我怕打草惊蛇,并未跟进去,而且他没停留太久就离开了,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谁知道他半夜竟然又去了一次,而且这次行踪鬼祟,还带上了暗器。”
张信捂着胸口咳了一声:“我意识到事情有变,就翻墙进去暗中潜伏,然后就看见一个跛脚男人从屋里
出来,忽然晕倒在院子里。”
“跛子昏迷后,江盛就走出来,准备动手杀了他。”
“谁知道这个时候,他竟然发现了我,就丢下跛子,跑来对付我。”
“他身手极好,我打他不过,重伤晕了过去,只能在昏迷前尽力放出信号。”
“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张信一脸愧疚:“大人,我有负所托,请您责罚。”
沈岐拍了拍他的肩膀:“无需自责,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吧。”
得知因果脉络后,三人便不再打扰伤患休息,离开了房间。
“事情差不多已经清楚了,江盛去草屋就是想杀人灭口,跛子身上的伤应该也是他所为。”
沈岐沉声总结,快步朝大牢走去。
“
这么说,跛子应该知道不少东西,他只要肯招,我们就有证据去抓江盛了!”
江卿卿附和着,兴奋的眼灿若星辰。
许朗也加快脚步:“今天务必要让他把真相吐出来!”
三人很快来到牢房。
跛子伤重,被关押在单人号房,他孤零零地躺在稻草铺盖上,宛如一具死尸。
狱卒将牢房门打开,又恭恭敬敬地给沈岐搬了个条凳。
沈岐坐下,开始审问。
开头照例是询问姓名籍贯。
沈岐连问三遍,跛子才还魂似的睁开眼,瞥了三人一下,嘶哑地吐出一个名字:“何旺。”
“你和江盛是什么关系?”
但何旺却又闭上眼,自顾自扮演尸体,不管沈岐如何逼问,都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