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卿一眼就认出这是沈岐常用的烟花信号,立刻激动地跳起来,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箱,拔腿就跟沈岐往外跑。
深夜行动,本就危险。
加之江盛姑且还算江卿卿的血亲,彼此对上,总是麻烦。
因此沈岐的最初计划是让她在家等消息。
然而转脸瞧见她神采飞扬,又兴奋期待的脸,他又迅速将这个念头压下去。
既然她喜欢,那就任她去吧。
凭他的能力,也护得住她。
江卿卿跟着沈岐,清点人手,快马加鞭,直奔烟火亮起的方向而去。
穿过城区,众人最终来到一片荒郊野地。
毗邻森林处支着一院茅草屋,半人高的土墙塌了一片,木门也倒了半边,就
连门廊挑的纸灯笼都灭了一个,仿佛瞎了一只眼的野兽。
不需走近,江卿卿就能看出,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恶斗。
她跟沈岐对视一瞬,从彼此眼中看到审慎凝重的神色。
沈岐竖起手掌,示意众人下马,各自拿好刀剑,悄无声息向院子围拢而去。
夜色寂静,冷月高悬。
借着铺天盖地的清明月光,江卿卿透过破门,陡然发现院里躺着一个人,夜风里隐约还有血腥味传来。
“有人受伤了?”江卿卿皱眉道。
沈岐盯着院子深处,眼神一凝:“是张信。”
他立刻摆手,衙役们听命踹开院门,提刀拿剑,呼啦啦冲进去。
江卿卿也缀在沈岐身后一起冲进院子。
院子里竟然不止一个伤者。
靠近门口的是个黑衣年轻人,一条狰狞创口自左胸横贯右腹,鲜血淌了一地。
距他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个邋遢汉子,右胸有个深深的血洞,鲜血依旧汩汩涌流,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张信!”沈岐脸色微变,快步跑到年轻人身旁,俯身将人抱起,伸手去探鼻息。
出气多进气少,已是奄奄一息。
江卿卿见状,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三四颗丸药,一股脑儿喂给张信。
药丸是用珍稀草药炼制而成,危急时刻可吊住伤者一口气,争取施救时间。
果然,药丸下肚,张信的呼吸平稳不少。
“大……人!”
这时,张信
突然咳出一口血,微微睁开眼,挣扎着出声:“快……快去救那个跛子!他……他是给江……办事的!”
穷尽力气挤出一句话,他就没了动静。
跛子!
江卿卿一惊,随即想起在抛尸之地发现的深浅不一的足迹。
那明显是个腿脚有问题的人留下的。
八成是跟这个跛子有关。
她抬头望了沈岐一眼,从他脸上看出相同的猜测。
江卿卿急忙背起工具箱匆忙赶到另一位伤者身旁。
这人身高体壮,两条腿却迥然有异。
其中一条羸弱纤细,甚至还短了几分。
想必他应该就是张信所说的跛子。
她急忙探手摸了摸跛子的脖颈,感觉到一点微弱跳动。
还好,还活
着。
她将吊命药丸给跛子也喂了一颗,命人将二人送回大理寺。
两人伤得着实太重,江卿卿不敢耽搁,连口气都没歇,立刻进了房间,给两人施针救命,止血疗伤。
张信的伤势虽唬人,却并未伤及要害。
止血包扎后,性命已经无忧。
但跛子却十分麻烦,那一刀虽幸运地避开了心脏,但创口过深,江卿卿连施两次针,都没能让其摆脱危险。
他可是重要证人,若死了,可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沈岐站在门外,等了一夜。
身旁端水熬药的衙役们,也进进出出忙碌了一夜。
直到天大亮,江卿卿才满头大汗地出来,苍白着脸虚弱道:“他们的命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