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咯!”
宋玉秋说今年这年没一个人过得舒坦的,要不然干脆跟灼宁姐补成婚礼一样,补过一个得了。
没想到这么离谱的建议,竟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她立刻同厨房一起,制作锅底准备食材,打算把所有人聚集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火锅。
自从时疫的事情过后,长兴侯府的一众管事奴仆对宋玉秋的态度一改从前,变得殷勤又主动起来。
不光是因为救命之恩,以及知道了她才是真大腿,还因为杨烈终于意识到她受的漠视跟委屈,把所有人都叫来厉声训斥敲打了一番,强调了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宋玉秋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正在指挥众人准备食材,闻言也只是顿了顿,便立刻抬头,“毛肚记得洗干净一点,还有牛肉得快点腌上……”
有些事情当时可能会很在意,但一旦过去,便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
夜幕降临,烟花盛放。
众人热热闹闹地入席。
萧晋煊牵着谢灼宁落座,凌霄凑到夏橘面前絮絮叨叨,温焱也凑到自家阿姐面前嘘寒问暖。
杨烈侧头,看了眼宋玉秋,刚要过去找她。
就见她直接跑到凌风面前,殷勤地给他夹肉夹菜。
一边是宋玉秋的过分热情,一边是杨烈的带
刺目光,凌风只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侯夫人,您有事直说行吗?”
她这样,让人害怕。
宋玉秋嘻嘻一笑,“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向你学点武功。”
主要是煊王殿下她不敢去麻烦,凌霄吊儿郎当的她又瞧不上,夏橘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根本没办法教人……
思来想去,她便盯上了凌风。
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让她深刻明白,没有武功傍身是多么无助的事,简直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一般。
她若有点身手,不说打赢别人,至少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够有一线生机逃走不是。
凌风松了口气,这才有了点笑意,“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教您也不是不行,但习武是个长期过程,我马上就要随爷离开南阳,怕是教不了你什么。”
一旁的杨烈立刻见缝插针地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对宋玉秋道,“我南阳军中有不少好手,你若想学武,我可以让人教你。”
宋玉秋一愕,旋即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跟凌风学就行。灼宁姐的身体需要调养,我已经决定跟他们一道走了。”
“你要走?!”杨烈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拔高的声音,也将谢灼宁他们的视线吸引过来。
“你小
声些。”宋玉秋蹙眉,怕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
杨烈憋了一肚子火,拽着宋玉秋便离开席位。
萧晋煊见状问谢灼宁,“管不管?”
谢灼宁淡定收回目光,伸手夹菜,“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我相信阿玉会处理好的。快尝尝毛肚,别烫老了。”
走到没人的院落,宋玉秋一把甩开杨烈的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都拽疼我了!”
杨烈在气头上,倒忽略了这些细节,见状忙去拉她的手腕,“我看看,伤着没有?”
宋玉秋一阵别扭,赶忙抽回手,背在身后,“也没什么大事,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真叫杨烈说,他嘴巴张合,好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
宋玉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你还是回去吃饭吧。”
“你能不能不要走!”见她离开,他一着急,大喊出声。
脚步一停,宋玉秋又回过头来。
抬眸看着杨烈,她眼眸里,情绪复杂,“为什么?”
为什么……
杨烈急迫地寻找着把她留下的理由,“你不是来帮我治病的吗?我,我病还没有好。”
“你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剩下的调理我也开了药方,交给了大夫,并不需要我留在这儿。”
“那,那你是我夫人!”
“我当初之所以嫁给你,是因为我爹要把我嫁给殷家那个大傻子。可现如今我爹跟继母都死了,也没有人再害我,我也不需要借婚姻来给我当掩护。合离书我已写好,本来打算离开前给你的,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便提前给你好了。”
宋玉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杨烈。
杨烈这个时候才真切地意识到,她是真的要走。
她悄悄地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然后打算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心里苦涩蔓延开,他望着她,想上前一步,又怕她会退,他抱着最后希望问,“那你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算了。”
杨烈泄了口气,生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取其辱,索性放弃。
见状,宋玉秋也没再说什么,“那就这样吧,祝侯爷日后,得遇佳人,一生顺遂。”
这一瞬间,杨烈竟有些羡慕她,任性洒脱,没心没肺。
她这样的人,活得应该很自在吧?
正想着,那个跑了一半的人,竟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折返回来。
宋玉秋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杨烈,我知道你这一生过得艰难,可能也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对一个人好。如果,如果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人,记着要好好地包容她爱护她尊重
她。”
故意的招惹贬低惹人生气,跟小孩子扯喜欢的女孩子的头发一样,幼稚又可笑。
说完这些,她又火急火燎地离开,“我就先撤了,再耽搁下去,刚下锅的嫩牛肉就要老了!”
杨烈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回到桌前,宋玉秋立刻便开始大快朵颐。
瞧着她胃口那么好,谢灼宁朱唇微勾,“谈妥了?”
“嗯呐!”宋玉秋点了点头,“在我心里,只有灼宁姐是真爱,其它都是意外!”
萧晋煊霎时眯起眼睛,第一次审视地望向宋玉秋。
难道他一直忽略了,最强情敌,其实一直隐藏在身边?
宋玉秋察觉到一旁目光不善,赶忙打了下嘴,“口误口误,灼宁姐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煊王殿下你也永远是我的好姐夫。”
简直求生欲满满。
温焱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听到这话,立刻不满地跟她争论,“你说错了,是我的阿姐!”
宋玉秋不甘示弱,“我的!”
温焱:“我的!”
两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互不肯让,争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谢灼宁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直接倒在了萧晋煊的怀里。
而男人顺势将人搂住,语气坚决,不容置喙,“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