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颖还趴在江朔州的身边,发出了魔鬼的低吟,“你娘要被.打死了哦!”
“不要!”江朔州的表情扭曲起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要!爹!你不要打我娘!”
“我可以不出生的,你别打我娘!”
这话,谷小颖听不懂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继续刺激江朔州。
“你娘马上就要死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不到了哦。”
“不!”床上的人猛地弹起来。
“嗷!”谷小颖痛呼一声,“江朔州,你有病啊!”
“我……我……”江朔州坐在床上,眼前有些模糊,他循着声音看向谷小颖的方向,“小颖?”
“醒了?是不是醒了?”房门猛地被推开。
乔季白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该捂脑门还是该揉屁股的谷小颖,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谷小颖揉着被撞红了的脑门从地上爬起来,“他反应太大了,撞我脑袋上,把我撞掉地上了。”
谷小颖委屈巴巴地指着还一脸懵逼的江朔州,毫不留情地对乔季白告状。
乔季白的眼睛都红了,“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坐在床边的江朔州更懵逼的,看着意思,昏迷不醒的人
,应该是他吧。
那他娘抱着谷小颖又哭又笑的,是干啥呢?
也未免太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了吧。
幸好,张芸还是更关心她走,“朔州,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朔州感受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就是身上有点没劲儿。”
“那是正常的。”谷小颖抱着乔季白的脖子朝着她娘说,“就是躺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
“小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
“姨母,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谷小颖抱着乔季白撒娇,“这是上天感念姨母心诚,饶了他一条狗命,我没做什么的。”
乔季白当然不会信谷小颖这番什么上天诚心之类的鬼话。
上天要是真感念她心诚,就不会让江朔州先天不足,不会让她以泪洗面那么长时间了。
什么诚心,不过是谷小颖尽心尽力罢了。
“不过,姨母若是真的想感谢我的话……”谷小颖眼珠子一转,“我听江朔州和我炫耀说,姨母做的桂花露特别好喝,能给我一点尝尝吗?”
乔季白知晓谷小颖是不向让她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只是桂花露,还有梅花露,桃花露,荔枝花露,回头
姨母都给你拿过来。”
“那就谢谢姨母了!”谷小颖道完谢,又娇俏地问:“能不能都给我,一口都不给江朔州留?”
“行!都给你!”乔季白抱着谷小颖说,“都给咱们小颖,一口都不给那让人担心的臭小子留!”
“嘿嘿!”谷小颖朝着江朔州炫耀地扬了下下巴。
江朔州只觉得不忍直视,别过头去。
一群人围着江朔州说了会儿话,又怕累着他,很快就退出去,只留下谷小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给江朔州检查身体。
“行啊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孝顺呢?”谷小颖一边诊脉,还没忘了调侃江朔州。
他可是记得,江朔州管江古寒叫傻爹,用弹弓打江古寒帽翅的时候。
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人妥妥地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啊,怎么竟然会因为他娘生他的时候,受苦遭罪了,就想不开,觉得自己不该活着,不该出生了呢?
“我……”
“行了!”谷小颖一拍江朔州的脑袋,“说你蠢你还不信,你胡思乱想之前,怎么不问问你娘,她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她是否期待过你的到来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思
乱想?”
“不是的。”江朔州摇了摇头,“我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我娘为了给我求医问药,时常以泪洗面,常年与我爹两地分离,我爹本来有升迁的机会,也因为一个算命的手华县适合我修养,就毅然决然地留在了这里。”
“他们为了我,牺牲了太多了,不只是生我时候,我娘差点死了的痛。”
他早就听说过女子产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本不该这样难过。
可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一股脑朝着他来了。
他就像是被按在沼泽之中,越挣扎越下沉,最后就被困在其中了。
谷小颖听着这番话,心底微沉。
这种反应……
再联系到他神魂震荡,险些离体的情况,似乎,并不是郁结心生能够解释的。
“这样啊,那你现在想通了吗?”
“嗯。”江朔州点头,“其实昏迷不醒的第一日,我听见我娘和我说话,我就已经想通了,可当时,我不知道怎么着,就是醒不过来,眼皮像是被针线缝上了似的。”
说完,他看向神色莫名的谷小颖,“这办法是你想的吧。”
“啊!”谷小颖骄傲地扬起下巴,“怎么
样?有用吧!”
“有用。”江朔州说。
他的感受最直观。
“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死了会变成鬼吗?”
谷小颖“嗯”了一声,歪了歪脑袋,“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我昏迷那几日,就觉得,我的魂魄好像被困在体内,无法挣脱一般,明明听得见你们说话,却睁不开眼睛。”
“后来呢?”谷小颖急声询问。
这种情况,真的有点像早前在天上听说过的一种症状啊。
可是……
谷小颖又将灵力摊入江朔州的体内,灵力沿着他的经脉转了一圈,尤其在丹田和灵海的位置,徘徊许久。
没有任何修炼过的痕迹,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凡人。
“后来,我隐隐约约好像闻到有一股香气,一直萦绕不散,很熟悉。”
谷小颖朝着小几上那一大一小两盆归元花抬了下下巴。
“这个花,我见过。”江朔州眼前一亮,“你之前在断龙崖带回来的,是不是?”
谷小颖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沉闷下去了,“哦。”
她还以为江朔州记忆里有归元花这种长在天界的花呢。
原来是她从断龙崖回来的时候,被江朔州看见了。
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