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怎么着,你看着来吧。”沈溪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纤长的手指,动作妩媚:“这后宫安稳,本宫也有一份责任,若是闹得过大,闹到了皇上那去,你说这罪当一等,该落在谁的身上?”
张偿闻言,那叫一个背后发毛。
总觉得这岚妃娘娘比皇后还厉害,看着倒是温温婉婉清清冷冷的。
“奴才明白,奴才绝对做的不漏风声,便是漏了风声,也是奴才看他不惯,都是奴才的主意。”
沈溪岚挥挥手:“这话便说的不对了,张公公,没谁的主意。人的命数,有时便是倒霉的。”
张偿退了出去。
正好撞见韩鹿梦,腿本来就是软的,这一抬头瞧见个更阎罗的,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待他滚开,韩鹿梦进了屋,问沈溪岚:“你干什么了,把人吓成这副鬼样。”
“掌印说笑,明明是你把人家吓坏了的。”沈溪岚起身,轻轻摘下他的外衣,这个动作她早已轻车熟路,做过很多次了。
韩鹿梦不喜欢在屋中也穿着厚重的衣服,往往都是脱下来,换轻便的。
“今日早朝怎么这么晚回来?”
放在平日,应当更早一些。
韩鹿梦:“老头子们瞎
搞事,你近来消停些。”
若他们搞事,这风也不该吹到她一个后宫女子上。
除非,这事情与她有关。
“是我升妃的事情,有人不满?”
不满的人,定是家里有女子入宫,是这些嫔妃的娘家。
而能牵制到韩鹿梦的,屈指可数。
韩鹿梦:“猜猜看,是谁?”
她脱口而出:“皇后?”
“本座还以为你聪明到哪去,也不过如此。”
他走前几步,把人抱到榻上,张开手臂,沈溪岚便乖乖地走了过去,趴到他胸口。
“叫声听听。”
他低了低头,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声音极具蛊惑。
“……”
“怎么了,需要点酒才行?”
她暗暗咬牙,忍住了一口咬在韩鹿梦手腕子上的冲动:“哥哥……”
韩鹿梦哼笑,揉捏她的软肉:“孟家来京,拜见了皇上,听闻你升妃的事情很是不满。”
孟家?
“玉贵妃的本家?”
她忍了不适,问。
汝阳孟家连个官僚世家都不是,无非就是有些钱财,怎么敢到皇帝跟前闹?
韩鹿梦:“你当玉贵妃两个儿子都是白生的?”
“都说母凭子贵,这宫里,果真如此……”
韩鹿梦
听言,低低嗤笑:“娘娘想着要个孩子了,本座可没这个本事。”
她刚才恍惚确实有了要孩子的心思,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韩鹿梦,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阉人,没有延续子孙的能力。
可她不禁想问,他真的是个阉人吗?
这人从上到下,从里至外,哪里看起来像是个阉人的模样。
“你还真想。”韩鹿梦手上发了狠,沈溪岚疼地缩起身子,捂住胸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轻点!”
韩鹿梦:“本座问你话呢,你寻思什么。”
沈溪岚揉着疼,轻轻地说:“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阉人……”
“……”韩鹿梦被她逗的冷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他们虽然有过很多次同房的经验,可都是韩鹿梦衣装整齐,连衣袖都是干干净净,没压出褶子的。
她如何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阉人。
沈溪岚当真好奇,大起胆子:“不若你叫我看看……”
说着她便伸出手去,啪地被人扣住,韩鹿梦咬牙切齿道:“沈溪岚,你哪还有以前半点端方的样子,要本座端个铜镜给你看看么。”
她忍不住顶嘴:“我如今这番模样都是因为谁?”
“行。”
韩鹿梦一点不惯着,拍了拍手,便有宫女从外面来:“你们几个,把那扇镜子搬过来。”
沈溪岚即刻紧张起来,拉着他的衣袖说:“韩鹿梦,你要做什么?”
韩鹿梦:“满足娘娘啊。”
几个宫女哪敢不从,看都不敢看,老老实实的按照韩鹿梦的吩咐把铜镜搬到对面的案上,退下了。
沈溪岚见他来真的,哪还有心思探查他到底是不是阉人这回事,下意识就要跑,被韩鹿梦冷漠地拉回来。
“跑什么,这会知道怕,那你也得知道,晚了。”
“韩扶疏,这青天白日的,你别胡来……”
他花样太多,沈溪岚是真的有点怕。
何况外面还这么多宫女太监。
“什么是不能来的,本座倒要看看,怎么来不得。”
他一翻身,沈溪岚便被压在身下。
视线尽数被他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了。
……
一个时辰后,她一身是汗地瘫软在榻。
身上黏糊糊的一片,极不舒服,迫不及待的想去沐浴。
让迎梦备了热水,她偏过头,看了看不远处旁若无事的韩鹿梦。
他还是整洁,一如往常。
只是那手上,润满了水渍,若不仔细,谁又能发现
他的狼狈。
她强撑着爬起来,披上衣裳,去沐浴之时路过那面铜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迎梦,你去把这个拿出去,碎了,丢掉!”
迎梦一愣,她年纪小,哪里知道闺房之中的弯弯绕绕,实在不明白娘娘怎么倏地对一个镜子发了火。
“娘娘,这镜子怎么啦?”她仔细观察:“奴婢看着挺好的啊,没有坏处,啊,就是这里,沾了水了,奴婢擦干净去!”
“站住!”沈溪岚连忙打断了她,窘迫的脸蛋通红:“让你扔就扔,哪来的废话。”
“哦……”迎梦叫人,把镜子搬走了。
韩鹿梦的笑声淡淡的,沈溪岚怒极,走过他的时候,狠狠踩了他的脚,飞快地跑开,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脚背发疼,韩鹿梦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杭飞宇适时现身:“掌印,您要我找的……”
他脚步一顿,被韩鹿梦唇边的笑意震慑到。
他有多久没看到掌印真心实意的笑过了,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如此英俊,恍惚回到少年时,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韩鹿梦看到他,收了笑意,冷冷道:“继续说。”
“是。”杭飞宇:“沈修远有消息了,人没死,在锦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