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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接陛下出来

    福安说着朝大堂里头跪着的人那边望了一眼,已经很隐晦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猜测。

    齐珩昱即刻会意,眸中寒意愈浓:

    “去看看他府上的人现如今何在,如果少了一个,其余的就都给我送进诏狱里去,我倒要瞧瞧德亲王府有几个忠心护主的。”

    此刻的齐珩昱已经顾不上什么冤枉不冤枉的了。

    原本不将德亲王府所有人都抓起来,就是顾念着柳砚清和赵锁欢的情谊,想着回头放了赵锁欢也好有个只问德亲王罪过、不杀无辜的理由。

    但此刻,柳砚清的失踪很显然是与德亲王府有着莫大的关联,再加上刚才那些宗亲咄咄逼人的问话,恐怕他再不出手,旁人就要以为他这个摄政王是徒有虚名的了。

    就在福安领命、转身离开的时候,齐珩昱又想起什么来,开口将人叫住:

    “阜阳县主呢?不是说清儿将她送回去才又出的门吗,她就没有瞧见是什么人与清儿一同离开的?”

    他想问问福安,赵锁欢有没有什么异样。

    但转念一想,若是赵锁欢心怀不轨,今日早晨她已经出去过一趟了,此刻德亲王就不可能跪在堂上等待他的宣判。

    所以

    此事中间究竟有没有赵锁欢的份儿,实在有待考证,更不能如同对待王府下人那样不由分说将她带来。

    福安办事一向谨慎,自然是早就查证过此事,摇了摇头道:

    “奴才听小满说,阜阳县主的情绪似乎并不怎么高涨。夫人出门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看好了县主,万不可再将人放出去。

    主子,奴才觉着夫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被人带走的,而是出门之后叫什么人掳了去,咱们还是先从外头的人开始查比较妥当。”

    说白了摄政王府里现下只有赵锁欢一个算是生人,其余的就算是有十二个胆子,也不敢将一个怀孕的女子从府上带走。

    柳砚清既然只去过德亲王府,那么后来这趟带走她的人,必是知道她后来还会出门,怕是从那时起就一路跟着,只等她出府门呢。

    因而今日有条件、有时间去做这事儿的,也只有德亲王府的人了。

    他们这边心中想得头头是道,德亲王府中上上下下的无辜下人被关进诏狱里拷问了个遍,直到最后,清点名册的时候,才有人说出了妾室邹莲并不在其中。

    齐珩昱下令追捕邹莲的时候,柳砚清已经乘坐

    马车走到了朱雀大街附近。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镇抚司了,却听马车外头吵吵嚷嚷的,似乎是百姓们都要去看什么热闹。

    她仔细贴着车壁听了片刻,这才拼凑出了个大概。

    但她一面因齐珩昱反应过来、追捕德亲王府妾室的消息而欢喜,知道他一定是察觉了自己的消失。

    另一方面,却不免有些担心百姓们所说,宗室为难摄政王,是怎么个为难法儿。

    柳砚清双手紧紧攥拳,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自己如何出现才能解了齐珩昱的围,并且不被邹莲的人伤害。

    腹中的孩子已经初有了胎动,因为她的紧张,孩子也好似能感受到情绪一般,比往日都折腾得厉害。

    她便灵光一现,借着这个由头,也不管车夫已经警告过她不许掀开帘子,径直抬手扯下车帘,蹙眉向那转头过来的车夫说道:

    “我身子不太舒服,邹姨娘只说让你看着我、将我送回镇抚司来,却没说不许我途中歇息吧?

    这里实在是吵闹,你快些将马车停到商铺后头去,我得缓一缓才行。”

    那车夫原本因为这话不耐烦得很,但一回头见她脸色的确不是太好,整个人坐在马车

    里,装在那没了腰带的纱裙中更是显得瘦弱。

    加上他平日里也没少听闻怀孕的妇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了意外,大的小的都没保住的故事,细细权衡一番,还是觉着自己担不起杀死齐珩昱的孩子的罪名。

    于是嘴上虽不情愿,那车夫也依着柳砚清的话,乖乖将马车停靠在了对面商铺的背后,咬唇催促她:

    “你大可以歇着了,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我没把你送到镇抚司、没拿你换了德亲王出来,邹姨娘是要伤我媳妇和孩子的。”

    柳砚清闻言,眸中有微光闪过,隔着一层车帘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因这话而不难想象他的心境。

    斟酌片刻后,她微微压低了声儿唤他:

    “我说,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应该知道摄政王是如何看重我这一胎的。

    既然在邹姨娘手底下办事,要担心媳妇儿和孩子的安危,那何不干脆投靠摄政王,依我的话去做,回头就说是你把我从她手中救下的。

    你必定听说过摄政王的为人,他赏罚分明,如何惩治邹氏,就会如何奖赏你的。到时候你们一家人拿着一笔钱,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岂不最好?”

    外头

    静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分析她这话的利弊所在。

    但单是这样的条件,似乎还不足以让他动摇,毕竟他的妻儿应该还在邹莲的手中,他若贸然反叛,恐怕妻儿性命不保。

    柳砚清见他半晌没有反应,也猜到了他会这么想,不免故意发出一声嗤笑,而后伸了个懒腰,顾自发出一些坐正了的响动来:

    “得了,就当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你既执迷不悟,那就现在按照原先的计划,把我送进去,威胁齐珩昱把德亲王给放了吧。

    反正他堂堂摄政王,无论是找人还是杀人,必定都会比你我更快。

    只怕是到时候你将我送到镇抚司去了,他也把邹姨娘抓了去,主犯从犯一并算账,连带着你那无辜的妻儿,只怕也活不成了。”

    这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才叫车夫心里发了毛。

    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纠结了许久,见四下无人,“唉”了一声,咬牙掀开车帘:

    “你要我怎么做?”

    原本只是试探的柳砚清见他这么不经吓唬,霎时间松了一口气,却也顾不得再多思考别的,指了指宫城的方向:

    “你随我进宫一趟,去接陛下出来,为你我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