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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夫人不见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姨娘就先叫人把我送到镇抚司去罢,不然我怕迟了,德亲王真的被定罪可就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柳砚清观察着邹莲的神色,见她并没有起什么疑心,便张口提出这话。

    邹莲今日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不过是记得齐珩昱对他的这位夫人十分上心,这才出此下策。

    但听罢柳砚清刚才说的那些,情真意切不像是假话,她便也觉得这世上可怜人多,高门大院内保不齐真的没有什么真情的。

    于是在身旁的人再次唤她,让她考虑考虑要不要把自己送回镇抚司时,邹莲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答应:

    “不过我的人得跟着你,王爷平安回府的时候,你便也能彻底安全。”

    柳砚清心中嗤笑她明明已经穷途末路了,却仍然如此嘴硬。

    不过眼下也不是争这一口气的时候,她很是柔和地答应了一句,直到被先前那车夫带离这座屋子,脸上也仍旧还是小辈儿的恭谨微笑。

    说来也多亏了刚才磨的那些嘴皮子,邹莲没有再授意车夫对她用什么药,她自个儿也注意着,除了脑袋还因方才的迷香而有些晕以外,并无其他不适。

    甚至在马车行进的

    途中,柳砚清还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两眼。

    原来她以为的荒郊野外,不过是德亲王府附近的一座旧庙里。

    那座旧庙原本就是皇室产业,后来香火不旺荒废了,自然也就落到了宗室手里,记在了他们名下。

    只不过以往风光的时候,没人能瞧得起那样一座破庙。

    如今路走得窄了,倒是那被人瞧不上的旧屋帮了他们一把。

    柳砚清靠回车壁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了齐珩昱,该如何与他说明今日的情况,又该怎样说服他让德亲王与赵锁欢见上一面。

    至于邹莲,她至此只认为那人是个病急乱投医的妇人而已,前头的车夫既说了是拿钱办事,必也激不起什么风浪来。

    然而此刻的镇抚司中,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认证物证俱在,德亲王的死罪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但就在齐珩昱即将拍板宣判的时候,其余赵氏宗亲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德亲王被抓的事情,竟纷纷前来,以先皇之名要求齐珩昱放人。

    “先皇?”

    齐珩昱黑眸微眯,坐在案前的圈椅上,不怒反笑。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敬先皇,但本座竟不知道,先皇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

    ,即便是他的叔伯、兄弟杀了人,也不能判处死罪。

    倘使先皇真的有过这样的旨意,那也足以说明他是个毫无原则的昏庸君主,本座便更加不必敬他!”

    “齐珩昱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即便是不受重用,也仍是宗室子弟,岂能轮到你指手画脚、宣判罪名?

    宗室犯错,理应先禀告陛下,由陛下拿人定夺,而不是听你这有心篡位的逆贼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帮宗室不知是得了什么底气,竟然站在下头与齐珩昱这般叫嚣。

    他的脸色很快由不屑转变为愠怒,抓起桌上的醒木朝着底下摔了过去:

    “诸位宗亲不必在本座面前倚老卖老,陛下年幼,本座监国摄政,这是朝野上下皆无异议之事。你们说本座有心篡位,难道不是诸位虎视眈眈、盯着陛下的那把龙椅不放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日是德亲王以身试法,来日焉知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识相些的,回去做你们的闲散宗室,本座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底下、接受着珠娘和陈二愤恨眼神观望的德亲王,在如此场面下更是气得整张脸都几乎扭曲。

    在齐珩昱说出这些话时

    ,他猛地抬头,不满的目光自那苍老憔悴的面庞上迸射,几乎咬牙切齿道:

    “本王以身试法?摄政王若是真的为这天下苍生着想,真有心救百姓于水火,又如何会让本王有机会杀死那母子二人?

    你明明就瞧见了那日夜里的事情,甚至还找机会把那家的姑娘带走,却不肯出手救一救他们母子,只为了今日将本王正法。

    可你这样的行为,与本王杀人又有什么分别!”

    他说罢,陈二诧异的眼神正对着齐珩昱。

    但齐珩昱却不为所动,勾唇轻笑一声,并不反驳他的话,也不去接应陈二的目光。

    只是看了德亲王半晌,悠悠从座上站起来,走下去低头直视他,一字一顿道:

    “本座从来都没有说过,为了天下苍生。”

    他没想过要什么好名声,更不会为了阻止母子二人被杀,就放弃这样好的、置德亲王于死地的机会。

    “从王爷你派人刺杀本座的那天开始,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即便你那日不杀那母子二人,本座也会想法子让你去杀旁的人。”

    左右他齐珩昱又不是什么好人,瞧着德亲王和其余宗亲气得胸膛起伏却没什么话反驳的样子,他就觉得

    心中畅快。

    可这份儿畅快还没有持续多久,齐珩昱一抬眼便瞧见了气喘吁吁从外头跑进来的福安。

    他微微一皱眉,自己昨日就说过,要让福安和菀橙好生歇息几日。

    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福安是绝对不会在他没有首肯的情况下跑出来见他的。

    而且这要紧事儿,八成是府里出的。

    想到这儿,齐珩昱心头一紧,看了看德亲王,又看了看正往里走的福安,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紧了堂上,而后大步向着福安跑来的方向走去。

    福安见大堂里人多口杂,只一望到齐珩昱过来,就停下了脚步,站在离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着。

    等齐珩昱走近了,他才有些语无伦次道:

    “主子,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书房的小满说她今儿一大早就去德亲王府找了阜阳县主,把县主送回去之后就又出了门说要来镇抚司,可到现在都没有回去,奴才也找遍了镇抚司,夫人并不在这儿。

    奴才是听菀橙去送喜饼时说没见着人,怕是出了什么事,这才留了个心眼儿去问小满,却没想到她一大早儿还去了趟德亲王府,恐怕后来这趟不是她自个儿主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