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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定要嫁给你

    在知道齐珩昱的真实身份以前,柳砚清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他所说的,光复大离。

    此后因着心中对他有所愧疚,这才将一切有关于齐珩昱的事情都放到了第一位去。

    柳砚清总是顾念着当年若是没有他,也就没有了她的今天,哪怕他曾说出永不相见的话,她也并未因此而放下他。

    如今齐珩昱回心转意,说出了要助她光复故国的话,她又怎会一口回绝?

    踏上返回永宁城的马车时,柳砚清只觉得这些日子像一场噩梦一般,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只是可怜她义父,劳碌一生,最后竟是被他最为爱护的儿女逼死。

    柳砚清每每思及义父都倍感揪心,她慌忙抬手抹去脸颊上落下来的泪水,掀开车帘假意想要透透气。

    可那动作还是被坐在对面的齐珩昱尽收眼底,他看着她,心头微动,纠结半晌,开口问道:

    “他葬在哪儿了?”

    车窗边的人一怔,有些懵地回头看他,这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祁孝。

    虽说齐珩昱仍是不肯称祁孝一声父亲,但能问出这话来,倒也是让柳砚清觉着惊喜万分的。

    她的声音转而有些轻微的颤抖,低眉回他:

    “原是该葬回永宁城的,但当时事发突然,只能暂且安置在镖局后头的空地。”

    说到中间,柳砚清顿了顿,一带而过,没说自己是为避他而决定不扶棺回京的。

    齐珩昱听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状似无意地接了一句:

    “等京城的事都处理完了,将他移回去吧,也算是了了你的一个心愿。”

    而后任凭柳砚清的面色如何变化,他都忍着不去看,故作轻松地将头转到了自己那边的窗子,抬手揉了揉因彻夜未眠而隐隐作痛的额头。

    直至夜色再次来临,众人行了有一半的路程,福安惦记着柳砚清身上有伤,便在瞧见不远处的驿站之后停下马车,躬身请示齐珩昱是否留宿一夜。

    齐珩昱自然与他想到了一处去,而且既然说了要给赵锁欢一些时间去说服她父亲主动离京,路上慢些也是应当的。

    只是在伙计询问预备几间房的时候,他率先上前抢过了福安的话头:

    “三间上房。”

    “主子……”

    “本座独睡惯了,你住在她们二人隔壁,若是夜里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柳砚清被接进那一尘不染的客房,却没见着齐珩昱的身影时,心里难免涌

    上了一股子无法言明的怅然来。

    她欣喜于齐珩昱主动抛出的和解,但又因他们之间这远不如从前亲密的氛围而感到失落。

    即便她现在怀着两人的孩子,即便齐珩昱在旁人面前仍会称她为他的夫人,但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他们似乎很难再回到从前。

    而同样心中不快的,还有见了福安却没同他正经说过几句话的菀橙。

    这些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惦记自家夫人,两人虽有面对面的时候,也无非是替两位主子传些话。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该说的,菀橙还一句都没机会说出口。

    譬如这些日子里她是如何思念他的。

    譬如主子回京之后重修旧好,他们二人是否也应该将搁置的婚事重新提起。

    这些话福安不说,她便当他是惯常的羞赧。

    可菀橙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开口时,却倏忽发觉,他竟是有意要躲着她的。

    她方才服侍柳砚清睡下,得知福安就住在隔壁那间屋子,便起身过去轻敲房门,想叫他出来一同去外头走走。

    可敲了半晌、叫了几声也不见人回应,菀橙还以为他是不在。

    她正要徘徊于门前等着时,只听里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

    动,旋即便是福安刻意疏远的声音:

    “菀橙姑娘吗,这会儿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白天再说吧,否则叫人瞧见了不好。”

    菀橙闻言猛地皱眉,只道他这称呼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话,火气一下子窜上心来。

    她是好不容易一点一点将过去那个寡言少语的福安掰正了的。

    好不容易让他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坦露真心。

    可怎么才分开月余,过去那个谨小慎微、如同一只野猫儿似的不肯把肚皮露给旁人的福安,又出现了?

    “且不说这地方咱们此生也难来第二回,即便是在摄政王府里,谁不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福安你出来把话说明白,什么叫被别人瞧见了不好!”

    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饶是菀橙这般规矩的姑娘,也有如此巴着人的房门撒泼的时候。

    “菀橙——”

    福安生怕她接着这么吼下去,会把主子们都惊醒,反倒愈加麻烦了。

    于是他便横了心霍然拉开房门,微微拧眉唤了她一声,而后缓缓道:

    “你在外头这么些日子,难道还没有认清楚吗?我是个太监,还是摄政王身边杀人如麻的太监。我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你安稳

    的人生,更没有办法让你同夫人一样,怀胎十月,儿女绕膝。”

    每一次看着她小心翼翼护着柳砚清,常常以孩子来劝慰柳砚清,福安就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娶她的心思。

    “菀橙,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只当你过去是少不更事,错爱了人。

    你的大好年华不应该浪费你在一个太监身上,还是那句话,来日你若嫁人,我定拿你当亲生的妹妹一般,为你添置妆奁。”

    “谁稀罕你的嫁妆!”

    菀橙又急又气,顺手趁着福安没有防备的时候推了他一把,从他和房门中间的那个缝隙里跑了进去,又在他急着转身之时把门一关,靠在上头将人堵在了房中。

    “福安我告诉你,过去若是少不更事,那我这一辈子便少不更事到底。我为报夫人知遇之恩,才在外陪伴她。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连一时的分离都无法跨越的人,我当时就不会给你全身而退的机会。

    今夜一过,我便去求摄政王为你我主婚。无论日后两位主子是否重修旧好,我是定要嫁你的。”

    福安慢慢从她这话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菀橙已经离了门扇,缓步上前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