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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染上轻症

    柳砚清轻声责备菀橙,叫她别把什么话都说出来。

    但菀橙是噤声了,赵锁欢却像是终于抓住了大好的机会,眼神微微一转,缓缓走至耿燕州的身边:

    “想来是柳姐姐太过急切地要找那方子的引药,没忍住拿自个儿的血试了试。但这些既是背着我与菀橙姑娘的,我们无从知晓,耿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公子既知道姐姐身怀六甲,哪怕不疼惜她肚子里那个小的,也该在意姐姐的身子,怎么不劝着些呢。”

    没等耿燕州接话,齐珩昱倒是先行背过手去,蹙眉瞧着他们众人,冷嘲道:

    “一时的喜爱终究是不长久的,再说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在意,怕是巴不得那孩子没了。”

    “摄政王此言差矣,我对柳姑娘并非一时喜爱,我愿意照顾她,但更愿意听她自己的主意。

    祁老先生病逝,只留下那么一张方子或许可治疗时疫,须以制方之人的血为引药,柳姑娘不愿去寻先生的后人,便只能自己一试。

    我不光没有劝她,我还陪着她试了,虽都不行,但起码了结了她一个心愿,这难道不比摄政王一句轻飘飘的在意更加将

    她放在心上吗?”

    耿燕州说着,看了看一旁几乎已经快要沉不住气的柳砚清,递给她一个叫她稍安勿躁的眼神。

    而后他坦然撩起自己的衣袖,小臂上一条不大不小的伤口并未包扎,但从才结的新痂可以瞧出,那伤并不久远。

    两人的眼神交汇落进齐珩昱目中,却叫他愈发气结。

    还没从他生父的死讯中反应过来,便又听耿燕州这般柔情蜜意地在他面前宣示自己如何在意柳砚清、如何与她同甘共苦,齐珩昱便是再沉稳,此刻也该站不住脚了。

    “柳砚清,你能让他陪你试药,却不肯想一想,本座是祁氏后人,可为你那方子出一份力吗?

    还是说在你心里,遇上什么事儿,头一个想的已然是他耿燕州了?”

    柳砚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猜忌,张口正要辩白是自己偷偷试药的时候被耿燕州撞上了。

    但也不知是站得久了,还是才放出去许多血、又喝了那一碗药汤,此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冷汗。

    话还没说出口,腿便一软、倒在了地上。

    耿燕州和齐珩昱几乎是同时要上前去扶,赵锁欢却故意借着同样急切的步伐,自个儿把自个儿绊

    了一跤,不偏不倚,正倒在耿燕州的怀里。

    “耿公子,我这脚踝好像崴了,走不了路,麻烦你将我送回房中吧。柳姐姐身边有摄政王和菀橙姑娘等人,必不会有什么闪失。”

    到底是个姑娘家,缠着他不放,耿燕州碍于礼数也不好硬推,只能将人打横抱起。

    他尽量叩着手不让掌心接触她的身子,随后无奈地看着齐珩昱以差不多的姿势、却更加亲密地将柳砚清抱走。

    “县主是摄政王未过门的妻子,为何要做这种于己无利的事情?”

    将人送回房之后,耿燕州背身要走,却还是停下脚步,忍不住问了那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的女子。

    赵锁欢闻言歪了歪脑袋:

    “我若只考虑利益,岂非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男女事嘛,是说不清的。如果他心里的妻子从来就不是我的话,我宁愿他不要娶我过门。

    耿公子,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把藤蔓放归它原先该去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开出花儿来。”

    耿燕州一时语塞,听她如此暗示自己,心中也不免想起柳砚清对他明里暗里的拒绝,走出房门后,仍旧怅然若失。

    而那边的齐珩昱把柳砚清送回榻上

    ,立刻便叫福安去把刚刚抵达江南的太医院院使寻来,不许耽搁一刻、叫人有了闪失。

    头发花白的院使本就因为远行江南而颇感劳累,忽然又被齐珩昱叫来,难免战战兢兢。

    但一打眼瞧见榻上的是位故人,听齐珩昱说罢情况之后,他也就渐渐沉下了心来,只一心为柳砚清诊脉。

    可那脸色还没好看一阵子,才搭上人手腕的指尖便猛地一滞,似是有些惊惧一般收了回去,忙跪地请齐珩昱离开:

    “启禀摄政王,夫人怕是已经染上了时疫,不过因为先前似乎服用过什么药,药效虽然不足,但已控制在了轻症。

    臣现下还不能确定这样的轻症是否能够传染旁人,保险起见,请您和房中诸位暂且移步他处,夫人这里自有老臣照管。”

    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柳砚清也将这话听了个大概,隐隐担忧之下,还是更加害怕腹中的孩子会因此而有什么闪失。

    她强撑着睁开眼,清了清嗓子,也顾不上看齐珩昱霎时间就变了的脸色和急得几乎流泪的菀橙,只顾自问道:

    “院使大人,我这些天一直都在义诊,自知轻症本是没什么的,但这病是否会对妇

    人所怀胎儿有损伤,却是毫无定论。

    您的资历比我老,法子也一定比我多,请您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这一胎。”

    院使闻言点头,表示自己当然会竭力而为。

    “只是夫人能否与臣说一说,先前您用过什么药?老臣瞧着那药虽不至药到病除,却还是管些用的,或许稍作调整,给您一试,便能制出针对此次疫病的特效方剂。”

    柳砚清还没说话,院使的尾音便被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的齐珩昱压了过去:

    “本座信任院使,但请院使不要将试药的主意打到我夫人身上去。这药有没有疗效,自是外头的人先试!”

    “是,老臣失言。”

    听他这么说话,院使额上的汗都快沁出来了,但又不能反驳,更不能接着撵人出去,只好点头认错,脸色十分难看。

    柳砚清却是因为许久都没有听他这样自然地把自己称作他的夫人了,入耳的一瞬间有些愣神,但很快,菀橙自作主张跪下哀求齐珩昱的动作便让她有些无措了。

    “摄政王,奴婢知道夫人试的是什么药,但这药该如何改进,唯有您才能做主。奴婢斗胆请您,救救夫人、救救江南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