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贪官污吏作奸犯科者不救!”
“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慈不爱者不救!”
“三、心情不好时不救。”
“最终解释权归医舍所有——长春医舍。”
“姑娘,这……若是挂出去,怕是要上东煌杂报了。”枳香拿到这规矩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明方才姑娘还一本正经的说,她是医者不是判官,意思是不管病人的身份她只治病,可转头就立了这些规矩,前两条也就罢了,这第三条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心情不好时不救?
“能上东煌杂报也不错,还能免费给我们医舍打广告。”傅敏酥笑道,“去吧,让木匠刻得好看些。”
“真去啊?”枳香再三确定道。
“去。”傅敏酥说的很坚决。
枳香见傅敏酥确实很认真,这才卷起了纸张,去平时常光顾的木匠铺找人落实这个事儿。
木匠的动作很快,才半天功夫就把木牌送了过来,见着人还赞了几句傅神医高义。
高义不高义,傅敏酥不知道,她弄这个,其实就是真不想治那些人了。
万清丸可解毒,但是,那些人被毒素损伤的身体却是需要另外开药诊治的,她觉得那些人很可能会找上门来。
当然啦,
更深一层,是她想给自己立一个能拒诊的理由。
她这儿全是女子,要是名声传开,引来一些恶人求诊,对她们来说也是个威胁。
谢彧宣忙完了这个案子,带着八珍斋卤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新挂出的木牌,看到第三条,他不由笑了起来。
看来他的小媳妇心情不好呀。
“谢大人留步。”枳香看到谢彧宣,犹豫了一瞬,直接将人拦下。
谢彧宣停步,疑惑的看着枳香:“有事?”
“我家姑娘怕是不太高兴见到你。”枳香想到傅敏酥之前冷冰冰的表情,并不太想让谢彧宣上去打扰到傅敏酥。
姑娘回家来好不容易气消了些,谢大人再上去,岂不是又要坏心情?
“我是来道歉的。”谢彧宣平静的说道。
“啊?”枳香愣了愣。
“你家姑娘人呢?”谢彧宣口中这么问着,人却已经绕过了枳香往里面走去。
“在楼上……谢大人,你还是等等,容奴婢先去通禀吧,万一姑娘不愿意……”枳香下意识的回道,话出口,发现不对,立马追了上来。
谢彧宣却不理会枳香,直接上楼。
“谢大人。”枳香还想追。
谢卫壹从旁边掠过,踩着楼梯扶手轻轻一跃,直
接挡在枳香的面前。
枳香一个没注意,一头栽进了谢卫壹的怀里。
谢卫壹面无表情的站着,跟个木头人一样,不躲不闪也没有推开人。
“哎哟!”枳香捂住鼻子,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发现是谢卫壹,她顿时气得不行,“又是你!”
以前便是这个冰块常常挡住傅敏酥不让见谢彧宣,今天倒好,反过来帮着谢彧宣上楼!
这简直是太……对,这种人就是姑娘常说的双标狗!
谢卫壹面无表情的看着枳香。
“你让开。”枳香气得跺脚,伸手想推开谢卫壹。
谢卫壹站在楼梯上,纹丝不动。
枳香用力推,也没能推动谢卫壹,反而差点让自己摔下去,好在,她及时抓住了扶手,她站稳,两眼冒火的瞪他:“你让不让开?”
谢卫壹淡淡的看着枳香,还是不理会。
“你不让开是吧?”枳香撸起袖子,撩起裙摆打了个结。
谢卫壹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疑惑。
下一瞬,枳香就用行动解答了她要做什么,她抱着扶手迈了出去,就想从旁边上楼。
谢卫壹木然的看着,也没有阻拦。
枳香吃力的攀着扶手步步往上,眼见就要绕过去,然后就觉得后脖子一紧,身子一轻
,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移动起来,等她回神,人已经站在了楼梯下方,谢卫壹揪着她后衣领的手还不曾放开。
“松手!”
枳香气得不行。
谢卫壹听话的松手,但,枳香要往楼梯上走,他马上又伸手勾住她的后衣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楼上,傅敏酥听到房门响,抬头看了一眼:“谁啊?”
“我。”谢彧宣听到声音,推门进来,顺手又把门关上。
傅敏酥看到谢彧宣,顿时冷了脸,不过,她也没有赶人,气消了之后,她也意识到之前自己脾气大了些,反应过激了些。
谢彧宣见傅敏酥没有直接赶他,心里略松,便提着食盒走了过去,柔声开口:“对不起,之前是我太紧张,干扰了你,我是来赔礼的。”
“嗯。”傅敏酥淡淡的应了一声,自顾自整理桌上的纸。
这几天没什么病人求诊,她便抽时间吧,把各个科室的操作流程及规矩写出来。
改建的事情交给了吕成章,而她接下来,要开始招人进行培训了。
“还生气呢?”谢彧宣来之前在心里想象了无数的可能。
他觉得,她可能会直接拒绝见他,也可能会跟他大闹,或是对他不理不睬,却没想到,
他成功的见到了人,他也有机会开口道了歉,而她……这反应好像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就好像,他是个无关的陌生人!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猛的一紧,方才松下的那口气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傅敏酥应道。
“你有。”谢彧宣盯着傅敏酥,眉头快打结了。
破案查线索,他有的是想法,可,怎么哄媳妇?
他没学过啊!
过去的四年,都是她哄他的多……是了,他就说这感觉怎么那么怪呢?
这一幕,活脱脱就是以前的他对她!
谢彧宣的心越发的愧疚和不安。
他总算知道,当初自己对她这样态度,她有多难过。
“对不起。”
傅敏酥感觉这一句道歉词似乎又多了点什么,不由抬眸看了谢彧宣一眼。
“对不起。”谢彧宣真心实意的再次说道。
原来,他就是这么冷了她的心,却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时不时的过来关心一句两句,就能重新捂暖她的心。
却不知,他带给她的是怎样的难过。
傅敏酥挑了挑眉:“我确实有些生气,但是,也不至于说几个对不起,没必要,而且,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
“过不去。”谢彧宣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