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去?”傅敏酥愕然的看着谢彧宣。
她都大度的表示事情已经过去,她不会再在意,结果,他跟她说过不去?
“嗯。”谢彧宣想的却是过去四年对傅敏酥的愧疚,她能大度的原谅他,可,他心里还是无法释怀,居然是在知晓被人冷落的滋味之后,更过不去了。
“呵呵。”傅敏酥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望着谢彧宣笑问道,“那你还想如何?”
“看以后。”谢彧宣不是喜欢嘴上说说的人,他深吸了口气,真诚的望着傅敏酥,在心里许下承诺,以后要加倍对她好,信任她,爱护她。
傅敏酥上下打量谢彧宣一眼,很是无语。
她越发觉得,今天的谢彧宣怪怪的,只是,他不再说,她也懒得勉强。
与其和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她多写几篇计划多画几个图纸不香吗?
于是,她又拿起了笔,自顾自忙碌。
谢彧宣也不尴尬,走到桌边坐下,很自然的拿过桌上的纸看了起来。
傅敏酥也不赶人,但,她也没像之前那样询问他的建议。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傅敏酥全身心的投入。
谢彧宣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很享受这份宁静,看到有不同意见的
,他就拿了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来,和她的放到一起。
傅敏酥自然发现了这个举动,无形中,刚刚燃起的恼意不知不觉中又散了。
“姑娘。”枳香出现在门外,门敲得有些小心翼翼。
“进。”傅敏酥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门并没有拴上,很容易就推开了,枳香飞快的看了屋里一眼,见两人好好的,悄悄松了口气。
谢卫壹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后面。
傅敏酥没听到枳香的下文,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哦……有人求诊。”枳香回神,说得犹犹豫豫。
“来的人有问题?”傅敏酥看出枳香的异样,便问道。
枳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那几条“不救”规矩才挂出去,今天就来了求诊者,感觉第三条完完全全能对上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傅敏酥微皱眉。
“来的是…… ”枳香的目光飞快的扫向谢彧宣,小声说道,“谢三夫人和六少奶奶。”
“谁?”傅敏酥听清了但又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谢三夫人?
六少奶奶?
“是谢三夫人和六少奶奶,说是小哥儿高热不退,太医说没办法了,六少奶奶不肯放弃,就来了这儿。”枳香这次说得
飞快。
傅敏酥愕然的看向谢彧宣。
枳香喊的谢三夫人,应是相府的三夫人,谢彧宣的三婶余胜男,六少奶奶则是他六堂弟的妻子。
谢相爷只有一位嫡妻,无妾无通房,两人恩恩爱爱生了三子两女。
大儿子就是谢彧宣的爹谢长松,任青丽书院山长,平时很少在府里,娶妻苏氏,生了谢彧宣和谢礼承两个儿子,也没有妾室。
二儿子谢长柏,任工部侍郎,娶妻李氏,有三子一女。
三儿子谢长槐,在礼部任主事,娶妻余氏,有三女一子,六少奶奶刘氏就是三房唯一的少奶奶,平时木讷规矩的很,进门才两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算起来,如今还没满周岁。
傅敏酥入相府,李氏和余氏倒是没有为难过她,余氏对她还是比较善意的,在她刚接管相府各种庶务不知如何入手的时候,还曾悄悄的提点过她,不过,余氏也不敢挑战大夫人苏氏的权威,明面上并不敢如何与她说话。
今天却来她这儿求诊,看来,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她们怕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来的。
“姑娘,接吗?”枳香再次小心的问,说这话的时候,又一次看了一眼谢彧宣。
“先去看看。”傅敏
酥没有一口回绝,扔下手中的笔,匆匆出屋。
谢彧宣自然跟在后面。
来的是谢家人,他当然不可能回避,重要的是,他担心傅敏酥会和谢家人起冲突。
毕竟,过去四年谢家给她的回忆并不好。
傅敏酥匆匆走过中墙的门,来到了隔壁接诊大堂。
刘氏正抱着孩子坐在椅上低泣。
余氏在旁边焦灼的走来走去。
两人身边的嬷嬷、丫环站在一边,一个个都面露担忧和不忍。
“三夫人,六少奶奶。”傅敏酥迈进大堂,并没有喊三婶。
“大少奶奶!”余氏猛的回身,扑了过来,“快救救你侄儿!他一直高热,怎么都退不下去!”
刘氏也抬头看向傅敏酥,红肿的眼中尽是绝望,看清了人,她直接抱着孩子跪倒:“大嫂,求你救救安哥儿吧!”
“先起来。”傅敏酥被余氏抓个正着,一时避不开,生受了刘氏的这一跪,不由无奈。
余氏也是将门女,功夫不弱,这一扑扑过来, 真不好躲,何况,她也没想到,才一照面,两人就这么放下得身段。
“三婶,六弟妹。”谢彧宣站在傅敏酥身边,冷静的问,“安哥儿是怎么回事?先说说。”
枳香机灵的上前扶起
刘氏。
“都怪我,前两天非要逗着安哥儿学功夫,他怕是累着了,当晚就发了热。”
余氏拉着傅敏酥往孩子那边拉,一边竹筒倒豆的说起前因后果。
“偏偏,族叔这几日不知怎的一直不曾回家,我只好请了外面的大夫,可,开了药,反而越来越热,我又让老爷去求太医,这都看了几个太医,还是不见好,他们还说……还说……今晚再不退热,安哥儿就没救了……”
说到这儿,余氏已经泪流满面。
“叔爷最近有皇命在身。”谢彧宣解释了一下谢太医的行踪,但,并没有多说。
傅敏酥就觉得有些奇怪,明净坊出事那天,她见到谢太医了,只不过,那天他过门而未入。
“大嫂,人人都说你医术好,救了好些人,你帮帮我,救救安哥儿。”刘氏哭着求道,“我夫君在边城受了重伤,若是回不来,安哥儿要是……要是……我可怎么活啊。”
“六弟怎么了?”
这一下,连谢彧宣都觉得意外。
六堂弟出事?
他怎么没收到什么消息?
“晌午来的消息,说他受了重伤,已经送回京的路上。”刘氏说着,越发悲中从来。
丈夫出事,儿子又这样,这打击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