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久,杜离歌眼下也反应过来,少女怕是真把他当女人了。
他刚要郑重反驳,脑子里却忽然钻入一抹想法。
小姐既然把他当成女人,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借此机会……
心中的妄念致使杜离歌不仅歇了解释的想法,反而顺着她的话道:“因为缠了东西。”
“怪不得哦。”
南嗣音恍然大悟,紧接着头一歪,脑袋埋进了杜离歌的颈间。
杜离歌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馨香,心尖一颤,稳了稳呼吸,将南嗣音扶到了床前。
“小姐……”
识海内的系统将杜离歌的面色尽收眼底,愈发觉得这神情似乎在谁脸上见过。
还不待它想起来,杜离歌缓缓吐出一口气,替南嗣音掩好被子,去了隔间。
这么一搅和,系统的思绪便断了。
算了,下次再说吧。
翌日。
日上三竿,南嗣音才堪堪醒来,脑子仍旧晕晕沉沉的。
她刚要下床,心脏却猛得抽动了几下,紧接着,脑袋袭来一阵剧痛。
像是要将她从身体剥离一般。
南嗣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已恢复清明,连忙询问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感觉……】
【宿主!】系统声音带着几分沉重:【有什么东西想将宿主的灵魂抽离出去。】
至于具体是什么,它暂时还不知道。
“啊——!”
一声尖叫过去,南嗣音的身体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杜离歌端着早膳刚来到门外,便听到了南嗣音极为痛苦的声音,他丢掉手中的东西,毫不犹豫地踹门而入。
“小姐,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床榻上躺着的身影倏地映入杜离歌眼中。
少女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表情安详中透露着一股诡异感。
杜离歌紧张上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南嗣音的鼻息。
没、没有……
怎么……怎么会这样……
杜离歌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手搭在少女肩上,剧烈摇晃,试图将少女摇醒。
“小姐,您别装了,这……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嘴上这么说,可身体的抖动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乱。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去找军医!
.
与此同时,南宁王府。
肃清道长脸色煞白,身体佝偻,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血,他看向南夙烨,道:“你我尘缘已了。”
此话一出,南夙烨便明白,招魂仪式成功了。
眉眼间满是迫切地看着冰棺中的那具身体:“道长,音儿何时能醒?”
“短则一个时辰,多则一天一夜。”
“多谢道长。”南夙烨俯下身,眸中尽是感激。
“待郡主苏醒过来,本道便要离开了。”
招魂本就是逆天而为,他算了算,至多也就三年活头了。
但当初若没有南夙烨,他早就死了。
一切都是因果。
南夙烨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做这种事会付出代价,态度更加虔诚,道:“夙烨日后定当为道长塑下金身,供奉于庙宇。”
……
杜离歌刚跑出房间,便遇到了云心,两三句说了南嗣音如今的情况。
听到那句‘没了气息’,云心一脸慌张。
殿下对阿兰姑娘如何,她都是看在眼底的,若是出了事,难以想象……
“你去寻军医,我利用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军师!”
说罢,她毫不停歇地奔向信鸽所在的地方。
如今殿下正在出征,意图占领徐州,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将此事直接告知殿下。
徐州一千米外驻扎地。
一只信鸽缓缓立于华殷手中,他打开看后,表情逐渐变的凝重。
正巧这时沈肆走到他身边,随口一问:“发生了何事?”
“一些小事,不足挂齿。”华殷镇定自若地说着,心却仿佛空了一块。
……
两个时辰后。
一道微弱的呼吸声传入南夙烨耳中。
他目露欣喜,微微俯下身,轻唤一声:“音儿?”
南嗣音拇指微动,半晌,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到一个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
“父、父王……?”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看到南夙烨?!
“音儿,你终于醒了。”南夙烨柔声道:“你都昏睡一个多月了,父王终于把你救醒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回到南宁王府?
【宿主,是招魂术。】
系统依附于南嗣音的识海,也就是人的意志,南嗣音如今穿进了这副身躯,它自然也跟着来了。
【有人利用此术,将你的灵魂……转移到了之前我复制的那具身体里。】
它属实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有如此高深莫测之人。
【那……那我还能回去吗?】
系统静默一瞬。
【可能性……不大,除非有另一个懂此术的人愿意舍弃半身修为。】
这特么的怎么可能有人?!
难道她又要死遁一次?
不,经过这次,南夙烨肯定会加强府中防范,吃食那边也肯定会派专人盯着,不会再有沈肆那样的‘助力’了。
而且,就算她死遁了也无济于事,经州那副身体才是沈肆认定的‘阿兰’。
她现在只能祈求,沈肆看到她的‘尸体’,好感值能直接涨到一百。
“音儿,在想什么?”南夙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动作轻柔又宠溺。
南嗣音抬头与他对上视线,在触及男人鬓角的花白时,讶异了几秒。
也就是这几秒,她错过了男人眸中闪过的不明意味。
这一次,他不会让音儿有任何离开王府的机会了。
“没、没想什么。”南嗣音艰难露出一抹笑:“就是觉得疑惑,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活过来了。”
装,继续装。
南夙烨勾唇一笑,并未打算这时候戳穿某人的谎话,解释道:“是父王找了个厉害的道长,这才将音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这样啊。”
她无话可说了,挣扎着就要从冰棺里爬出来,却被面前的男人紧紧地扣住了腰。
“父、父王,你要干什么?”
看清少女眼底的怯意,南夙烨终于确定,对方确实是因为看出了他的不纯心思,才死遁的。
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