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这么紧张做什么?”南夙烨嘴角绽放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道:“自然是扶你出来。”
“不、不用了,父王,我自己能出来。”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现在的南夙烨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不正常。
南夙烨指尖摩挲着对方腰间的衣带,闻言先是一顿,而后缓缓抽开手:“好。”
不急,现在不能吓着音儿。
循序渐进。
南嗣音撑着胳膊从冰棺中爬起来,顶着男人略显露/骨的视线,不觉加快了速度。
不愧是系统一比一复制的躯体,她使用起来竟没有任何不适感。
“音儿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这些日子,便不要出府了。”
这是变相将她软禁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南嗣音愣了愣,指甲嵌入掌心,却依旧佯装镇定道:“女儿都听父王的。”
说到‘女儿’二字,她不由得加重了语调。
似是在提醒某人,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南夙烨扯了扯唇角,压根没把这句类似警醒的词语放在心上。
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南嗣音抿了抿唇,毫不避讳地从书房走了出去,外面的下人们见了,无不面露惊恐之色。
永、永安郡主诈尸了?!
管家见到了活生生的南嗣音,虽觉震撼,却也明白其中的关窍。
当即对着那些表情管理不当的下人们呵斥道:“今日所见,最好都烂在肚子里,否则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
.
三天后。
徐州粮草耗尽,又苦苦等不到朝廷的支援,最终城破。
沈肆一刻也等不及想见阿兰,将剩下的事交给军师后,脱下战甲便骑马回到了经州军营。
华殷看着那道清俊挺拔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得知阿兰的状况后,他暗中派人寻了很多医师,希望……能让那孩子醒过来吧。
军营。
杜离歌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请来的医师都说阿兰已经死了,可他不信,云心也不信。
没有谁死了三天,尸体却没有任何异样的。
云心照例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看着杜离歌灰败的表情以及眼底的红血丝,温声道:
“杜侍卫,你先下去休息吧,姑娘这里我来照顾便好。”
“我不累。”杜离歌声音沙哑的厉害:“战争结束了吗?”
虽然,他因为阿兰,心里对沈肆不怎么友好,可他知道,阿兰喜欢沈肆,沈肆来了,或许能够让阿兰早点醒过来。
“结束了,我军大胜而归,公子想来这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道熟悉且颇为激动的声音。
“阿兰,我回来了!”沈肆笑着推门而入。
云心和杜离歌相互对视一眼,皆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你们围在这儿干什么?阿兰——”
沈肆看到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嘴角的笑意僵住。
他推开云心和杜离歌,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阿兰?”
没有得到回应,沈肆的心猛的揪住,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胸膛。
“阿兰她怎么了?!”
这话很显然是对云心和杜离歌说的。
云心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声线颤抖:“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阿兰……阿兰姑娘她不知得了什么病,心跳呼吸皆停止了。”
沈肆瞳孔地震。
心跳呼吸皆停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胡说,阿兰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以往的稳重在此刻轰然倒塌,沈肆紧紧握住南嗣音的双手,却怎么捂也捂不热。
他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发现确如云心所言。
“公子……阿兰姑娘没有死,您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第三天?
沈肆滚了滚喉咙,寻常尸体第三天怎么也该有些变化了,可是阿兰没有。
这说明对方并没有死。
“可是,一个人为何会无端没了呼吸和心跳?”
他锐利的双眸倏地扫向杜离歌:“你就是这样保护小姐的?”
杜离歌双腿笔直跪下,一脸颓废:“是属下的错。”
“公子,姑娘这病来的确实蹊跷,没有任何征兆。”
云心在一旁解释:“属下记得出状况的前一晚,姑娘饮了几杯酒便睡下了,这中间并未发生什么。”
“检查的医师们也说,姑娘体内没有任何被下毒的痕迹,身体的重要部位也未受过重创。”
实在令人费解。
沈肆缓缓攥紧拳头,目眦欲裂:“为何出状况的当天,不将此事禀报于我?!”
云心被吓得同杜离歌一样,跪了下来:“属下唯恐此事扰乱了公子攻城,于是只得将此事告知军师……”
“军师寻了不少名医过来,可都……无济于事。”
“名医?呵……”沈肆只觉讽刺,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意,道:“都起来吧。”
他知道,军师隐瞒此事,是为了大局考虑,若是自己当时便知晓了阿兰的情况,定然无心作战。
“多谢公子。”
二人起身后,便在沈肆的眼神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阿兰……”
沈肆低垂着头,撩开遮挡住南嗣音眼睛的碎发,呢喃道:“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名医……名医……
思索间,一张布满细纹的脸蓦地浮现在他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