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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年的麻烦阮夕是不清楚的,他已经晕了小半个月了。爆羽过他的后身体机能急转直下,现在只比凡人强上些许,再加上后来被蛟龙银陋隔着结界猛攻,险些当场就背过气了。

    好在,体内的小世界雏形稳住了他的心神与肉体,否则可能就要激发啼阳留给他的保命手段了。

    “啧,这次有点玩大发了,差点就去货了……凝神境都要下场杀我?”阮夕在自己的宅院内,缓缓撑起身子。

    他发现了一个被他忽视已久的细节,也许是在梦里金乌神墟探出的那些金色光虹丝线的缘故,每次重伤后他的身体都会被快速治愈。

    而每次被金乌神墟治疗后他与神墟的联系都会更深一丝,体内灵力的强度也会上涨。意思是,越挨打越强?

    还真是痛并快乐着……阮夕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指定是有什么字母属性。

    他站起身来,推开门朝着长城方向伸了个懒腰,骨节劈啪作响如有雷鸣。却突然听到城头方向仍然有冲杀声和妖吼声,阮夕有些站不住了。

    在这场战役里,阮夕参战的时间不长,撑死了也就半个时辰,但他已经晕了很长时间了。是一直打到现在?还是又一场了?

    阮夕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青铜长戈当天遗漏在战场中了,也没有人帮他顺手捡回来,照这个方向推断的话应该就是战争一直打到现在了。

    无奈之下,戮灵剑限时返场。这柄灵剑对于阮夕只能说够用,并不算好用。但是就连金乌羽剑也在上次的一战中爆碎了,他现在没什么能用的了。

    将就着凑合吧,阮夕冲出院门,快速朝长城掠去。

    返魂后第一件事,当然是捡装备准备去复仇啦。

    ……

    淅淅沥沥的血雨在极高的虚空中飘摇,洒落地面战场上,又消失不见。有传闻那是天道的眼泪,生灵不可捉摸。

    城头上,青年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后得胜归来,银白的甲胄已经爆碎。满脸的胡茬和憔悴,眼中血丝遍布,白发潦草杂乱,他已经十三天没有合眼了。

    紊乱的气息,遍布裂痕的剑,白曜现在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他的身边站着一道黑衣身影,他的精神状态相较于白曜就好上不少。

    “我说曜啊,玩命不是这么玩的,合道营就要开了你让你老叔省点心不行?要是就这么拼死了多可惜?”

    “你给我坐下。”皇甫夜行皱着眉头强硬的摁住白曜的肩膀,直接就让他坐下了。白曜还一脸懵逼地望着皇甫夜行,挣扎着想要起身。

    “行了,大战快结束了,剩下的我替你,你回城休息。”

    “我爹和我说,人族要把白龙拿出来谈判,争取和平时间。至于会和平多久,看谈判者的发挥吧。”

    “嗯……行,我习惯作最坏的打算,为了突破极限,我鏖战十三天,回去就准备踏天梯。这千年里我会全力冲境,还请时待我……”

    白曜沙哑的开口,疲倦的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自信,只是末了又化作叹息。他不再停顿,将剑收好转身就跃下城头,与刚来的阮夕擦肩而过,二人在空中短暂的打了个招呼。

    “夜行哥,现在中层战场战况怎么样?”

    阮夕攀上城头,往下望去,一望无际,尽是如浪潮奔涌来的妖兵。战争推进了十几天,现在是妖族增兵的第三次高峰,按照惯例,此次进攻过后就会暂时停战。

    这也是白曜可以放心回城休整的重要原因。现在的战场上,这些密密麻麻的妖兵最起码都是仙台境界起,低境界的散人下场已经不能轻易左右局势。

    唯有那些心火境的散人,才敢在妖族进攻最猛烈处组团劫杀。如皇甫夜行和白曜这般的合道境,基本只是在城墙上打辅助。

    至于高层战场,基本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厮杀十余天,血雨连绵,也不知是哪一方更占便宜。

    人们只能看见,原本头顶上的深邃虚空,此时已经变成了苍白的破洞。破洞下,是虚空之下的天外天,银血蛟龙族王与焚钟关主厮杀的地方。

    阮夕站在长城边缘,神念探出,勾动他当初炼化青铜长戈时留下的神念烙印,以此定位。

    纯金火焰翻涌,骨甲晶莹,火王状态下的阮夕不断斩下火焰剑气,清理爬墙的妖族,同时向当日险些殒命的城脚走去。

    近了,觉得距离差不多了阮夕便尝试用神念召回青铜长戈,手中的戮灵剑仍在斩下炽烈剑气。

    只是出了些小意外,青铜长戈飞出时,旁出的侧枝卡在了一头妖族尸体的骨缝中。就在阮夕想要下去亲自收起青铜长戈时,银陋出声了,也出手了。

    “无需劳烦公子屈尊!请公子稍等片刻,由小龙替公子拾戈!”

    原本靠着城墙抵御低境妖族进攻的银陋长吼一声,将围在他身边撕咬的妖兵都震得飞退,雄壮的身躯不见丝毫伤痕。

    随即半龙化的他就这么舔着脸去给阮夕拾戈了。来到近前,先是恭恭敬敬的对青铜长戈行了一礼,随后小心翼翼得将青铜长戈从骨缝中取出,生怕磕坏了丁点。

    还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妖族中少有的秀丽丝帕,细细擦拭沾染上的血迹,看得城头上的阮夕倍感无语。

    好像,他是妖吧?那他这是妖奸?怎么他这对待青铜长戈就跟他亲爹似的。

    阮夕可以肯定,他这个主人,再加上赵柝这个前主人,对这柄青铜长戈的爱惜程度都比不上此刻的银陋。

    “公子,您的武器小龙自作主张简单保养了一下,望公子莫怪。”

    银陋恭恭敬敬得将青铜长戈放在阮夕不远处的空中,随后一板一眼的对着阮夕行礼。脸上顶着的谄媚笑容让阮老爷有些心底发毛。

    手上的剑甚至都忘了挥动,他有些懵了。他也不懂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妖,实在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银陋饱含卑微的话语响起,打断了阮夕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

    望着这头银血蛟龙,他很少会用这种带着一些歧视的目光看一个生灵,他觉得不太礼貌。后知后觉才回过神来,手一招将青铜长戈引回。

    “那什么,没事了,你忙你的吧。”

    “好的公子。”

    银陋这才落回地面,重新进入那些妖兵的包围圈,但他也不还手,主打一个纯挨打。看得阮夕云里雾里的,难道是念及同族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