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后听完了她的话,凌厉的眼神落在萧荣安身上,一字一句“你再说一次。”
萧荣安眼底淬毒“臣女说裴南意还活着。”
“并且,臣女有证据!”
皇后挥手,息宁等人有眼色地退下,整个大殿里头只剩下了皇后和萧荣安二人。
“什么证据?”
萧荣安咬着唇瓣,一字一句开口,有些难堪道“臣女先前之所以被殿下……厌弃,表示因为这个。”
皇后冷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本宫还当是你没本事。”
萧荣安不敢反驳,只得默默忍下,她把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一向皇后说明,独独隐去了乌那雅帮她的事,她垂下眼眸,皇后如今恐怕已经把她视做了没用的棋子,否则被太子冷落了那么久,皇后也不会那么久都不见她。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得要讨好皇后,什么尊严气度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嫁入东宫,来日母仪天下,她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想到这里,她不再顾及皇后的冷眼,接着开口“娘娘,臣女实在不能殿下被裴南意蛊惑至此,更何况裴南意乃是罪臣之女,臣女本想将其抓住交由圣上处置,谁知她狡猾如斯,竟然几次三番逃脱,臣女实在无能,不得已来求见皇后娘娘。”
“哼。”皇后冷哼一声,她虽然如今不太满意萧荣安,却也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裴南意无法再影响太子。
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皇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太子竟敢如此大胆,已经被她蛊惑到了这种地步了。
皇后捏紧了手心平复着心情,很快,她便恢复了雍容尔雅的模样,只是额前微微的潮湿,昭示着她刚刚大怒一场。
她幽幽出声“本宫记得,你弟弟也喜欢她?”
曾经二人青梅竹马,出入同行,萧鹤鸣护她如珠如宝,京都无人不知。
皇后也略有耳闻。
“是。”萧荣安咬紧了牙关承认。
“本宫倒是瞧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一个两个都为了她痴迷至此。”
“说说吧,你求到了本宫这儿,是想要本宫如何帮你?”
萧荣安阴沉着声音“只需要娘娘帮臣女演上一出戏。”
皇后提起了兴致“说说看吧。”
日头从东到西,宫灯高高挂起,萧荣安才从皇后宫中出来。
她出来时一扫来时的阴霾,冷白的脸紧绷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面对行礼的息宁,她温和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息宁默默看了一眼紧闭的宫殿大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旁观者清,皇后娘娘身在局中,事关太子,她难免会自乱阵脚,她作为奴才,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一切都只能听主子的命令行事,看样子,萧郡主应当是得偿所愿地离开了。
晚间,息宁伺候皇后用完了晚膳才吩咐人打算收拾了桌子,谁知皇后忽然捂住腹部,面色苍白,汗水涔涔落下,息宁连忙将她扶到榻上。
“娘娘这是怎么了?”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皇后出了事,宫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太医院大半太医纷纷放下了手里头的活,息宁带着太医院正匆匆赶回皇后宫里,皇后早就陷入了昏迷。
张太医给皇后把脉,脉象却看不出什么异常,他冥思半晌,最终问道“娘娘昏迷之前可曾有过什么异常?”
“娘娘自从用了晚膳之后便腹痛难忍,您快瞧瞧是不是这晚膳的缘由。”
息宁挥手让人将晚膳拿来,张太医拿了一枚银针仔仔细细一一探查,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如何?”
张太医虽然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娘娘的脉象和饮食都没有异常,或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姑姑不妨再想想可有何异常之处?”
息宁仔细琢磨了一下,脑海里不自主地想起来萧荣安离开时的那个笑容,她倏地一愣,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荣安郡主难道还会害娘娘不成?
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荣安郡主不会这么做的,她没有理由,也不会有胆子。
那是为何?
她正琢磨着,榻上皇后忽然睁开了眼睛,息宁一喜“娘娘醒了!”
她赶紧快步走到床边,“娘娘您终于醒了。”
皇后抚着头,声音有些哑“本宫这是怎么了?”
“娘娘方才忽地晕过去了。”
“本宫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腹痛,张太医,本宫如何了?”
张太医惶惶垂首“微臣无能,并未发觉娘娘身体有恙。”
他把脉并没有任何异常,事关一国之母,他身为太医院正,若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恐怕这位置也坐不到头了,说不定连性命也难保。
谁料皇后却摆了摆手,有些疲惫道“本宫也不怪你,这疾来的突然,息宁,传其他的太医来瞧瞧吧。”
张太医如蒙大赦“多谢娘娘开恩!”
息宁又传了其他的太医前来诊治,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整个太医院都来了,却都什么也没看出来。
息宁一筹莫展,皇后卧在榻上,瞧着面色很不好,她咳了几声,便呕出一口血来,又陷入了昏迷。
息宁大惊“来人!快来人!”
折腾了许久,皇后宫里人心惶惶,生怕皇后出了事。
忽然有个大胆的宫女低声开口“息宁姑姑,娘娘莫不是撞了邪祟,奴婢老家曾经也有人似此种症状……”
“大胆!”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宫女呵斥“皇宫之中何来邪祟!”
息宁却猛地一怔,她指着那个宫女,缓缓道“你再说一遍。”
那宫女颤颤巍巍说了一次,她道“奴婢不敢妄言,还请姑姑恕罪。”
息宁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独留下那宫女。
如今的荣帝当初乃是起义称帝,手上的杀戮数不胜数,这也是长公主吃斋念佛的缘故,虽说荣帝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到底有所敬畏,宫里也沿袭前朝设有司天楼,专司祭祀奉神,不过不太受重视罢了,慢慢地便没有了前朝的地位,在宫里变得可有可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