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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濯出了门,芸娘等在外头,一看见裴濯,她有些着急地上前几步,低声禀报道“少主,出事了。”

    裴濯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抬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人跑了?”

    “那倒没有,他藏了毒药,趁看守不备服了毒,已经救回来了,只不过还在昏迷。”芸娘脸色有些发白,小心翼翼道。

    裴濯手底下这些人都是行叔一手训练的,能力手段自然是绝佳,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纰漏,在她眼皮子底下让人服毒自尽了。

    “和跑了有区别?”裴濯面色阴郁,声音仿佛都要结冰。

    “芸娘,你什么时候大意至此?还是说,这段日子我不在京都,连能力都退步了?”

    “芸娘知罪!”芸娘立即跪下,膝行几步,拱手道“芸娘甘愿受罚!”

    裴濯不耐地压了压眉眼,背影冷漠无情“把人看好了,再出事,你也不用留着了。”

    “是!”

    芸娘走后,裴濯靠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神色晦暗。

    芸娘匆匆出门,脚步都不带停地带人出了城,直奔城郊。

    她骑马至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门外,抬手叩响三声,两短一长。

    门应声而开。

    院子里头有六个人守着,芸娘一路直行来到里间,推门而入。

    冗书亲自守在榻前,回头,见是她,神色一松“你回来了,少主怎么说?”

    芸娘一把把幕篱扔到桌子上,娇俏的面容有几分扭曲。

    “少主的意思,若有再犯我以死谢罪。”

    冗书语气平静“少主这次没罚你就不错了。”

    若是换成他和冗成,早就去领罚了,这种程度,起码半个月不能起来。

    “醒了吗?”

    她冲床上昂了昂下巴。

    冗书侧首一瞥“没有,毒性太强,恐怕一时半会醒不了。”

    “对了,少主昨日叫你去做什么?”

    芸娘脸色微变,摆摆手“没什么,执行个任务。”

    冗书颔首,不再言语。

    芸娘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不动声色觑了一眼冗书神色。

    她和冗书冗成不一样,她虽然是行叔教出来的,可她却是被少主救的,不像他们二人,从小就在少主身边。

    也因此,她是全心全意效忠于少主。

    她行事,也从来不需要对行叔有所交代,这是她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也是她能够跟在裴濯身边最亲近的原因。

    昨夜把裴南意带走,就是她的任务。

    只不过,她不可能说罢了。

    二人沉默无言,榻上之人忽然有了动静。

    芸娘起身立刻跑到榻前,榻上之人悠悠转醒。

    有些狼狈的面容赫然暴露——

    陈由。

    芸娘探了探他的脉搏,神色一松,轻轻向冗书点头。

    冗书也松了一口气,还未开口,便听见了外头传来的声音。

    “有人闯进来了!”

    冗书、芸娘脸色同时一变,二人对视一眼,冗书反手打晕陈由,芸娘同时往外掠去。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六个暗卫围住了中间那人。

    芸娘看清那人面容,略松了一口气。

    被围住的人正是乌那雅。

    “乌那雅姑娘忽然造访,有何要事?”

    “来看看人啊。”

    芸娘摸不清她的来意,她一边挥手让众人退下,一边警惕地握紧了腰间软剑。

    “你来的突然,实不相瞒,人——”她回头一看,转过来时有些歉疚“出了点问题。”

    “我们一时没有看住,让他服了毒药。”

    闻言乌那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道“芸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人死了吗?”

    “没死,只不过醒不过来。”

    她一步走近,芸娘顺势侧身,做出一个好随时抽刀的动作。

    谁知手却被人按住,乌那雅上前几步,把手放在她按剑的右手上,暗自用力。

    芸娘抬眸与她对视,只听乌那雅轻声道“芸姑娘不必紧张。”

    “我来是有重要消息相告。”

    “什么?”

    “要审赶紧审。”

    乌那雅红唇轻启。

    芸娘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面上不动声色道“哦?”

    “难不成还有人来抢?”

    她意有所指。

    “姑娘哪里的话,我家殿下助你们截人,便是打定了主意同裴公子合作下去,我们也没有恶意,若是姑娘不信大可以拖下去,只不过,后果嘛,就不得而知了。”

    “芸姑娘。”乌那雅抬眸扫视了一眼院子,“这个地方,恐怕不安全了。”

    她来时,已经解决掉一波人了。

    说罢,她越过芸娘看向她身后,身影如风,不声不响地离开。

    芸娘皱起眉头。

    不安全?

    她若有所思。

    这次截走陈由,确确实实是那位贺兰二殿下出了力,帮了忙的。

    原因无他,裴濯是秘密入京的,他的身份和行踪都得隐瞒,带回来的暗卫也不多,办起事来自然不如那位堂而皇之入城的贺兰二殿下不同。

    太子梁璧一直在追查裴家的事,他抓了陈由,差一点点,就能够顺藤摸瓜。

    从他手里把人掳走,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位贺兰二殿下亲自带人去的,听说还负了伤回来,没想到这才第四日,这个地方就被查到了,

    太子梁璧的手段,果然不容小觑,芸娘思忖片刻,回屋同冗书打了个照面,便迅速回了京都。

    这个消息,她必须尽快禀报给裴濯。

    京都驿站。

    “话都带到了?”贺兰玦拿着一本书,坐在书案后,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似有若无地带着一抹惯有的笑容,微微眯起的双眼却藏着危险的锋芒。

    “嗯,芸娘已经回京了,想来是听进去了。”

    “殿下,梁璧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若是——”

    说起梁璧,贺兰玦好看的脸上浮现一抹阴霾,目光落在手臂上的伤口。

    “他若是没本事又怎么会安居太子之位多年?”

    梁璧确实比他想象的要难以对付,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藏人之地找到了。

    “你不用再管了,转移是他们的事,我们到此为止。”

    他此番进京,另有要事,绝不能够在梁璧手底下出乱子。

    “那我替殿下换药吧。”乌那雅走近他,小心把书从他手里抽出来,替他脱去外袍“殿下,昨日我听到个传言,说是东宫出了点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