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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贺兰玦挑眉“说说看。”

    “听说那位萧家郡主强闯东宫,太子连点灯仪式都没参加,急匆匆就赶回去了。”

    “可知道为什么?”

    乌那雅摇头,她用指尖沾药抹到他伤处,轻轻吹着气“不过,太子大怒,还处决了一个宫女。”

    乌那雅眸光闪了闪“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贺兰玦目光幽幽,深不可测,他点了下头,对乌那雅道“盯紧了那位萧郡主。”

    “明白。”

    时光飞逝,转眼距离裴南意逃离东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

    这些日子,东宫气压极低,李公公苦不堪言,太子殿下变得喜怒无常,日日从朝中回来便把自己锁在书房议事。

    朝中局势愈发扑朔迷离,那些老臣嗅到了一些讯息,改朝换代,有些人恐难以留在其位,各种动作。

    圣上身子状况愈发差,力不从心,许多事情已经暗自交给了梁璧,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东宫每日大臣来往不绝,人人都知道,这天要变了。

    在这人人危矣的日子里,有一些是例外。

    比如季霜。

    裴南意离开之后,她仍旧留在颂声殿内。

    昔日还有些欢声笑语的宫殿,如今变得冷冰冰的,只有她和雪墨。

    雪墨或许是知道了主人不在,变得不安暴躁。

    它从窗台跃下,直扑到案上,扑倒了花瓶,“啪”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雪墨快下来!”

    季霜连忙去抱雪墨,生怕它被碎瓷片划伤,雪墨灵活地跃走,几步跳到了妆台,尾巴扫落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

    季霜急忙去扶起那些东西,仔仔细细检查是否有损坏。

    旁人不知道,可她是最清楚的。

    日日早出晚归的太子殿下,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回到颂声殿。

    她曾看见,太子殿下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姑娘曾经戴过的发簪出神。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殿下,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殿下虽然没有明言,可还是保留着姑娘在时的样子。

    季霜也忍不住睹物思人。

    姑娘的身份并不能暴露,她一个人行走在外,也不知多么危险。

    好在地上铺着软垫,那些东西落在地上都没磕坏。

    季霜重新把东西摆上桌面,不经意瞥见,胭脂盒下压着一样东西。

    她一愣,小心翼翼伸手抽出。

    是一封信,工工整整地叠成小块塞到了盒子底下,若不是今日雪墨不小心打乱了这些盒子,她根本发觉不了。

    上面没有署名,可季霜却不敢随意拆看,她匆匆收拾好东西,直奔太子书房。

    “李公公!”

    季霜老远看见李公公挥手。

    李公公一看见她,直皱眉道一声“哎哟”他赶紧去拦“你怎么来了?”

    季霜是颂声殿的人,她不好好在颂声殿待着跑出来晃什么?这不是徒增太子殿下烦心吗?

    季霜气喘吁吁,从怀里摸出那封信“这是姑娘留的。”

    李公公反应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拿起那封信,仔仔细细端详几遍“给殿下留的?”

    季霜摇头“奴婢不知道,这是今日收拾东西时偶然发现的。”

    李公公把信揣进袖子里,“好了,咱家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是。”

    待到季霜离开之后,李公公复又把信从袖子里拿出来,他是没胆子打开的看的,只是盯着犹豫了许久。

    太子殿下最近心神不宁来自于哪里他比谁都清楚,同时他也明白,这样的情况只是一时的,太子殿下向来清醒无比,迟早会恢复如常。

    这封不知内容的信,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李公公不敢赌。

    他望天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敲响太子书房的大门。

    裴南意被关了一个月。

    自从上一次裴濯出现之后,此后一个月,她就再没有看见过他的身影。

    起初她沉浸在他最后留下那个问题里,心神不宁,只是后来他丝毫没有把她放出去的打算裴南意也急了,把问题抛之脑后,每日想着也怎么出去。

    “宿主,你别试了,出不去的。”

    裴南意又一次准备跳窗失败后,2222疲惫地提醒她。

    裴南意颓败地退后几步,望着窗户,神色恹恹。

    “吱呀——”

    门开了。

    果不其然,是送饭的。

    裴南意扫了一眼,那姑娘依旧低眉顺眼,不抬头不说话,饭放下就走,一日三餐,三餐不落。

    她放下饭菜退了出去,还没有走远,便听见里头传来清脆的响声。

    她愣了愣,却没有擅自开门,只加快了脚步往外走。

    屋子里裴南意掀了桌子,饭菜滑落一地。

    她坐在床前,微微喘气。

    她今天必须要出去。

    “当真?”

    芸娘听见裴南意毁了饭菜,便知她这是要闹绝食了。

    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把人看好了,我去找少主。”

    芸娘知道裴南意在裴濯心目中的地位不敢耽搁,立刻去找了裴濯。

    只是到了裴濯书房门外,她脚步稍顿。

    里头有人。

    裴濯议事的时候决计不允许旁人打扰的,更何况裴南意的存在不可能为他人道。

    芸娘蹙了蹙眉头,便开始等着。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久到她都要怀疑裴濯是否在里面了,门——

    开了。

    是冗书。

    看见芸娘他一愣“你怎么在这?”

    “我有事找少主。”

    冗书回头看了一眼,对她摇头“冗成在里面,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冗成也来了?”

    “嗯。”冗书顿了顿,低声在她耳边道“行叔在路上了,今晚到,楼里的事,你多注意点。”

    芸娘惊讶“行叔回来了?”

    她顿觉不好。

    这一个月以来,裴濯常常不在楼里,楼里却多了许多生面孔。

    芸娘默默观察,发现这些人都是自己人。

    那时候,她便猜到,或许裴濯会有动作了。

    只是没成想,这么快。

    冗成来了,如今行叔亲自回来了。

    这么快就开始了?

    冗书看她出神,挥手示意“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别在这儿等,一时半会的,还等不到。”

    芸娘胡乱点头。

    她心绪有些乱,盯着紧闭的房门,一咬牙转身朝关着裴南意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