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的酒吧吧台,两个面容英俊男人举杯喝着酒,挺拔优越的背影吸引着不少人偷看。
酒杯里的冰块相撞,婉转悦耳。
“怎么了这是?”秦颜琛喝酒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知道的你去见老情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去历劫了。”
可不就是去历劫了,人就剩半条命了。
盛夜辰捏着酒杯,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涟漪,喝着酒。
“说说吧,我听诊费用可是很高的,给你打个九九折,友情价。”秦颜琛眯笑着眼睛道,“我洗耳恭听。”
“那你可真够黑心的。”盛夜辰淡漠道。
秦颜琛哈哈大笑起来。
秦颜琛端着酒杯,缓解着气氛,看着盛夜辰道:“哭丧个脸干什么?都大老远跑国外见到人了还不高兴。”
“他好像现在过得还不错。”盛夜辰抿着酒,烈酒辛辣入喉,舌尖微涩,“有新男朋友了。”
秦颜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你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我......”盛夜辰沉默地把手里的酒一口气喝完,看着手里空荡的酒杯发呆,“我好像做错了,错了很久,以至于现在我面对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简单的朋友都做不成。”
秦颜琛给他续了杯酒:“他过上了新的生活,你又何必困在过去。”
盛夜辰回了神,却有种雾里看花的迷茫,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
“好了,别多想了,看到他过得好,也许你应该替他高兴。”秦颜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吗?”
真的......能高兴起来吗?
秦颜琛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男孩青涩地在盛夜辰旁边搭讪,坐着的人微微摇了摇头,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那男孩一脸失望地离开。
秦颜琛走过去,看着吧台上有些醉醺的人,道:“走吧,我叫了家里司机,先送你回去。”
姚叔站在门口等着,秦颜琛扶着他进家门。
“秦先生,谢谢你送少爷回来,我来吧。”姚叔连忙上前扶着盛夜辰。
秦颜琛说:“姚叔,我帮着扶到楼上吧。”
两人把盛夜辰架着胳膊扶到楼上卧室,秦颜琛嘱咐别忘了给喂解酒药,姚叔点头送他到大门口。
姚叔端着蜂蜜水拿解酒药上楼的时候,发现盛夜辰不在自己的房间,听到隔壁原来叶书暮住的那间房有动静,他连忙走过去。
屋里没开灯,姚叔对里面下意识喊了两声,床上传来些模糊不清的低喃声。
他打开灯,看见地上碎了一个花瓶,盛夜辰衣服鞋子都没脱地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相框,整个人蜷着身体。
“少爷。”姚叔上前放下水和药,把他鞋子脱掉,然后道:“少爷,你怎么来这房间了?”
“叶书暮......是你回来了吗?”他迷糊地睁眼想要看清。
姚叔叹了口气,然后把他扶着靠在床头,“少爷,叶先生没回来,你喝点水吃解酒药好好睡一觉吧。”
盛夜辰垂头怔愣,怀里抱着他的相框,嗓音干涩落寞:“我记错了,忘了他走了,走了两年了。”
吃完药他也没回自己房间,倒头睡在叶书暮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姚叔给他掖着被子盖好,收拾好地上的花瓶碎片,端着水杯又轻叹口气关灯出去。
这个房间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家政阿姨每天都在打扫,却按要求什么也不乱碰,桌子上还放着叶书暮走之前画的几张油画和素描画。
夜色暗下去,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分明,点点璀璨如星,他怀里抱着的那相框被姚叔放在床头柜上,玻璃底框被窗帘透进来的光折射一道光晕,镶嵌在相框里的人坐在一架钢琴前表情认真地弹着,手指白皙修长。
那是之前那次他带叶书暮去琴行拿手机拍的,后来被他洗出来裱进框里。
-
叶书暮回归了正常生活,一样的生活学习,有时候去打零工的咖啡店,每天虽然忙但也充实。
这天他刚换班出咖啡店,马路对面的人下了车,一脸笑意地朝着他走来。
“小暮。”俞柯尧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身高奢灰色风衣,应该是某家品牌新出的季节单品,衬得他整个人身材完美修长,他拎着手里的热饮走近叶书暮。
叶书暮抬头微笑,意外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俞柯尧把手里的热饮递给他,“我今天下班早,经过你工作的咖啡店,就想着等会儿一起顺路送你回家,来,喝点东西暖暖。”
“谢谢师兄。”他接过来道,“师兄,你等很久了吗?”
俞柯尧笑着:“不久,走吧外边冷,我们去车里坐着。”
车子行驶在路上,叶书暮坐在副驾驶上埋头喝着手里的热可可,小脸的下巴藏在米色毛衣领口里。
拐过一个红绿灯,俞柯尧开口问:“小暮,你研究生毕业设计做的怎么样,现在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叶书暮咽下口热可可,说:“导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学分已经提前修完可以申请毕业,不过还是想再润色修改一下到时间就可以交上去了。”
“嗯,那我提前恭喜你。”俞柯尧语气愉快道。
“师兄,谢谢。”叶书暮手里捂着热饮垂头道。
“怎么了?”俞柯尧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就是很想对师兄说句谢谢,感谢师兄一直在帮我。”
俞柯尧接话,笑了笑道:“小暮,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没做什么的。”
像是感受到此刻叶书暮若有所思的情绪,俞柯尧看着前方的车流:“小暮,你的生活由你自己做主,之前无论发生过什么你要是不想记得把它忘记就好了,那个人......”他顿了一下,“放心,他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叶书暮想起前段时间盛夜辰突然找来,不由地手指扣着热可可的杯子,紧抿了下唇,不过也对,也就那次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俞柯尧把叶书暮送到楼下,叶书暮刚要下车,他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两张票,说:“小暮,过几天会有个着名的画展,展示世界各地艺术家的作品,我托朋友拿了两张票,你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吗?”
叶书暮定睛看着他手上的两张票,这种两人一起去看展的邀约,即便叶书暮再怎么迟钝也有些忍不住会多想。
像是看出他的迟疑,俞柯尧换了种问法,道:“怎么?和我一起去看也不愿意啊?看来我这个师哥在你眼里也没那么重要了,我还大费周章地弄票,看来只好我和别人一起去看了。”他手假意抽回,略带遗憾道。
这么一说,叶书暮好像能体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好的师兄,那我去看。”叶书暮笑得灿烂,伸手抽过其中一张票,好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开了车门对着他摆手,一蹦一跳地跑向楼梯口。
俞柯尧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打着方向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