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集团地下停车场,盛夜辰坐着电梯直达负一层,走出电梯间,他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是国外私人侦探新发过来的。
光线不是很好的停车场有几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回音,他捏着手机眼睛盯着照片上的人,距离上次去找他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他仿佛是隐藏的技能,听到身后有异常,不由地顿下脚步,身后的那轻微的声音便消失。
“滚出来。”他冷厉的声音发出。
几秒后,一辆车的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地上出现一团人影,车后半探出个脑袋,一个的年轻男孩笑得腼腆然后还有带着被发现的慌张神色。
盛夜辰摁灭手机,转身看着微微垂着头的年轻男孩,可能是光线的原因亦或者是他想念太过,以至于差点认错人。
面前畏畏缩缩的年轻男孩,埋头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他。
“你是谁?”盛夜辰眼神阴沉,“有什么目的?”
那男孩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蛋,盛夜辰眼神暗了暗,真的觉得面前这人有七分像那个人。
年轻男孩揪着自己单薄的衣摆,犹豫地往他靠近几步,脸蛋有些发红,抬头轻轻试探道:“......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
那男孩的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有一种罕见的孤勇。
盛夜辰眉毛轻皱。
年轻男孩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发皱的名片,然后小心翼翼地朝他又靠近一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又垂着头不敢看他,没有刚才那份直视他的倔强和勇气。
盛夜辰手指接过,这是他的名片,他有些忘记是什么时候给出去的了,似乎是在回想。
“先生,您在一家国外酒吧曾经帮过我,给我开了很好的房间,还给了我钱。”男孩咬着唇,仰起头大胆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盛夜辰挑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天他纽约出差之旅快要结束在异国酒吧喝闷酒,随手帮了一个差点认错的年轻亚洲男孩,也是那天后的第二天因为醉酒加上吹冷风发了烧进医院,他才偶遇叶书暮,找到了他消失两年的踪迹。
“你从哪里得到我的名片?我记得我当时并没有给你。”他淡漠道。
那男孩眼睛纯粹又漂亮,此刻看着他,解释道:“先生,您给我的大衣口袋里留下的。”
他突然站在原地对着盛夜辰鞠了一个很深的躬,然后抬头双手紧扣放在身前,耳尖有些微红,略显紧张道:“先生,我中文名字叫宁言,这次是跟着朋友一起回国的,我很久没回来了,主要是没有多余的钱买机票,您上次给了我钱我很感激,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份勉强养活自己的工作。”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盛夜辰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
那男孩有些眼睛发红,然后开口:“先生,我是看着您名片才找来这里的,我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了,原本就要放弃了,没想到这么运气好可以重新见到您。”
“见我?”盛夜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很轻蔑地笑了笑:“见我做什么?”
“你最好说实话,谁派你来的?”盛夜辰的声音陡然严厉,上前一把抓住男孩细瘦的手腕,他的指尖好像力大无穷,明明看着很轻地扣着,宁言却挣不开有种骨头破裂的感觉。
男孩浑身一抖,眼睛里流出大颗的泪水,颤颤巍巍道:“先生,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很想见您。”
他干咽口水,不安的表情印刻在脸上:“先生,我很仰慕您,从那次见过您之后我就对您念念不忘了。”漂亮男孩眼角滑下泪水,“先生,我努力挣钱攒钱买回国的机票,只是为了可以重新见到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没想做什么的,我没有恶意。”
盛夜辰放开他,拧了拧自己的手腕,年轻男孩下意识身体惯性往后退一步捂着发红的腕子,委屈地只掉眼泪。
“你喜欢我?”盛夜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真丝手巾递给他,“擦擦吧。”
宁言呜咽点了点头,接过来手巾很珍惜地捏在手里没用来擦眼泪。
“那行啊,我们去开房。”盛夜辰呵笑一声,转身道。
宁言怔愣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
盛夜辰扭头看着他,“怎么?不是喜欢我吗?都从国外跑过来找我了,不愿意和我睡?”
宁言咬着唇摇了摇头,盛夜辰冷笑一声走向车,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打开车门坐进宽敞的SUV后座,车内清新的味道钻入鼻息,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前座驾驶位上的人,可以看见他看着盛夜辰薄削冷峻的侧容,他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扣着。
车子稳步停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门口,这是他公司名下的酒店,酒店前台见他进来,亲自上前送上楼开着最好的总统套房。
房间的灯打开,屋里透亮,盛夜辰进来扯着领带,转头看见门口的年轻男孩垂着头不进来,他解下领带笑着:“怎么?后悔了?”
“没,没有。”宁言踮着脚尖进了门,像是怕弄脏这么洁白的地板。
盛夜辰把手里的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脱白衬衣解着扣子,宁言又听到金属相撞的声响,接着听到衣物落地的声音,他手心微微发汗,没抬头去看。
“我去洗澡,你随便。”盛夜辰全身脱得只剩条黑色的棉质内裤,然后走进浴室,不久里面响起花洒的水声。
宁言这才抬头,他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然后走过去蹲下将盛夜辰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放在沙发上码好。
盛夜辰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宁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盛夜辰腰间系着浴袍带子,胸口松垮的遮不住鼓起来的完美胸肌,露出健美修长的腿。
他一下子红了脸。
盛夜辰擦好头发,把毛巾丢在沙发角,然后坐在沙发前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开盖倒到醒酒器里。
“先生......”宁言起身弯腰,“我来倒吧。”
盛夜辰摆了摆手,开口道:“去洗澡。”
宁言抿嘴,点了点头,然后去衣柜里拿了件浴袍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盛夜辰手里端着杯红酒,慢悠悠地喝着,看着他出来,然后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朝他招手,像是在召唤什么听话的小动物,“过来。”
男孩咬着唇,走向他,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少年身体雪白细腻浴袍领口露出大片锁骨,宁言脸被热水洗得泛着红晕,他看了一眼盛夜辰,如此近距离,觉得他当真的好看极了,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颌线,无一不在吸引着他,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男人,他大胆地伸着胳膊抱住盛夜辰的脖子。
盛夜辰薄唇轻扬,低头在他还滴着水的发丝和瓷白的后颈嗅来嗅去,好像是在闻什么东西,之后他听到盛夜辰轻喃一句:“味道不对......”男人的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落寞。
他紧张地不敢动,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却有些冰冷,宁言不敢多做什么,但又期待想做些什么。
盛夜辰给他喂了口红酒,可能是喂急了,呛得怀里的人咳嗽起来,小脸发红,可真像高潮时候满身红晕的叶书暮。
“先生......”宁言嘴唇红艳,重新环着盛夜辰的脖子,然后试探地将嘴唇送上去,在即将碰到的时候,盛夜辰轻飘飘地移开,拿起醒酒器倒了杯红酒,他捏着酒杯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滚动一下。
“多大了?”他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的漂亮男孩,想着应该成年了。
“再有一个星期过完今年生日,就满二十了。”宁言说。
“跟过别人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宁言耳垂发红,眸子清透,多美好的年纪,真像二十岁的叶书暮,因为一纸合约和他被迫捆绑在一起,不过那人不仅容貌昳丽又带着倔强,被人折断傲骨也要抬头,露出那双让人想要止不住弄哭的漂亮黑眼睛。
盛夜辰想着,突然笑了笑,笑的憧憬。
“先生。”宁言听到他的低笑,大胆仰头看他。
盛夜辰:“读过书吗?”
“读过,不过中间没钱交学费就辍学了。”
“会什么才艺吗?”盛夜辰捏着他小巧的尖下巴,看着他额头的美人尖,比起那人好像差点什么,少了些欲语还休的意思,眼神也少了些无言的抵抗。
“会唱歌,不过我不太会唱中文歌,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可能英文歌会的更多些。”宁言低声道,很怕不让他满意,有些紧张地眨着圆润的眼睛。
“弹过钢琴吗?”盛夜辰问他,盯着他那双很像某人的清亮眸子。
“......不会。”宁言有些尴尬窘迫道:“弹钢琴应该很贵,我没钱去学这些,平常也接触不到。”
“但我可以去学,不过应该需要我打很久的工。”宁言低着头,眼睛泛着水汽,应该是想到自己太过于没用。
“嗯。”盛夜辰手卡着他的下巴,让他被迫抬头,宁言对视上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泛着潮湿的小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到那薄唇轻启:“学过画画吗?”
宁言下巴委屈地从他虎口移开,圆眼睛再也忍不住流泪,鼻尖发酸,“先生,我不会,没学过,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
盛夜辰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落泪的漂亮男孩,眉眼之间很像,但仔细一看好像压根不沾边,那个人他也会哭,有时候被他折腾得哭得压抑,有时候又哭得比这男孩还汹涌,眼泪止不住地掉着珍珠,眼神总是带着忧悒和说不出来的绝望。
可那双漂亮纯粹的黑眼睛不应该是被璀璨的星星填满,只对着他一个人发光,对着他一个人笑吗?
可他怎么能一次次对他说出滚开这种刺话,眼神又那么淡漠。
盛夜辰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宁言开口犹豫道:“先生,您头痛吗?我以前当学徒学过按摩,要我给您按一下吗?”
盛夜辰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宁言乖巧地从他怀里起来,他蹬掉拖鞋拿了个抱枕垫在头下,舒服地平躺在沙发上。
宁言蹲在沙发头,手指大胆地摸着他的头,然后轻柔地按着,盛夜辰闭眼感受着:“使劲些。”
“好的,先生。”宁言手一抖,劲大了些。
盛夜辰感受着按摩,头痛舒缓了些,脑海里却依旧挥之不去叶书暮那天把他母亲的手串还给他的场景,表情可真绝情啊,真不可怜他一点,他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最近工作压力大,半夜也总是失眠,秦颜琛提醒他再去心理医生那里一趟,药也记得吃,可他好像总是忘了吃。
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也许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