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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真扎了。”归寒邪掀开了他身上的薄被,开始扯他的裤腰带。

    帝夜天脸都绿了。

    “没事,大家都是男人,我看看也无妨,反正扎过了,你也就不是男人了。”归寒邪眼里冒着兴奋的光,大有要真的扎下去的意思。

    帝夜天这才急了。

    归寒邪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看他在他身上乱扎针的狠劲,那根本就是来真的。

    “小凤凰,马上就是我的了。”归寒邪兴奋地一抬手,准备狠狠扎他一下。

    “喂……”帝夜天正是被吓到了,一声哑呼。

    此时御凤澜被惊醒了,匆匆掀开帐幔看,见二人都醒了,于是惊喜地大呼:“你们醒了。”

    归寒邪的耳朵动了动,迅速把银针往手心里一藏。

    “你干吗?”御凤澜看着他高举在空中的手,不解地问。

    “帝夜天他说他肚子疼,我给他揉揉。”

    归寒邪的手慢慢放下来,落在帝夜天的肚皮上,当真给他揉了两下。

    帝夜天黑着脸,怒斥,“滚开。”

    “你看,你这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看就不是好人。”归寒邪损他几句,又慢吞吞地往地上躺,哼唧着一身疼痛。

    御凤澜跳下来,快步跑到了二人身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抱住了帝夜天的肩,嘤嘤地哭了起来。

    “皇叔,你好了吧?都好了吧?”

    “嗯……”帝夜天动不了,苦笑着转动眼睛。

    “我去叫他们进来。”御凤澜抹了把眼泪,拔腿就往外跑。

    她一出去,归寒邪立刻就坐了起来,把藏在手心里的银针拔了下来。

    因为刚刚藏得匆忙,手指也没有以前灵活,所以往掌心里握时,针尖直接扎进了掌心,差点没把手背给扎穿了。

    他呲牙咧嘴地把针拔出来,痛得打哆嗦。

    “活该。”帝夜

    天低眸看着他,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你再说试试。”归寒邪马上举着还沾着他的血的银针,又往他肚脐上扎。

    “归寒邪”帝夜天恼火地瞪着他,威胁道:“你再敢胡来,我对你不客气。”

    “唷,你现在跟个黑木头一样,你以为你还能厉害得起来?”归寒邪瞅了瞅他,肆意嘲笑道。其实他根本看不到,只是故意吓吓他而已。

    帝夜天拧眉,不客气地说:“那也比你长着一张红脸好。”

    “什么红脸?”归寒邪愣了一下,赶紧抬手摸自己的脸。

    “哼……”帝夜天冷哼,闭上了眼睛。

    归寒邪想站起来,但他此时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坐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吓唬吓唬帝夜天而已,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门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珂离沧他们来了。

    “醒了。”珂离沧一脸凝重地走到二人身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归寒邪,拧眉道:“你怎么把银针给拔了?”

    帝夜天咬牙,他不仅拔了,还在他身上乱扎了很多。

    “我觉得我好了。”归寒邪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以为他们跑了。

    “先抬起来。”珂离沧弯下腰,给他把了把脉,眉头拧得更紧了。

    归寒邪听着他的呼吸声,心跟着紧张。

    珂离沧转头看帝夜天,探探他的额头,再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样?”御凤澜焦急地问道。

    “死不了。”珂离沧看了看帝夜天,拧眉道:“就是脉象很乱,这些针怎么回事……”

    归寒邪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帝夜天咬牙,不出声。

    “是你扎的?”珂离沧扭头看归寒邪。

    归寒邪喉头动了动,硬着头皮胡说八道:“他刚刚情况不妙,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

    “你……”帝夜天还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

    人。

    “嗯,有几针下得还挺是地方。”不料珂离沧点了点头,低声说:“而且也下得及时,帝夜天暂时动不了,但有希望活了。你的情况一直比归寒邪凶险,现在也得多撑着,千万不可睡过去,撑过了今天,我们就好了。”

    帝夜天和归寒邪一起石化了

    归寒邪心里悔死了,若不是欠手多扎他几下,小凤凰在伤心时,他去温言细语的安慰她,再给她温柔温暖的怀抱,那事不就成了吗?

    帝夜天也有感概,没想到归寒邪一顿胡扎,居然把他的命给留住了,他和归寒邪之间还真是一段孽缘

    “归寒邪,谢谢你。”御凤澜对归寒邪的感激之情已如同大海一样深,她弯下腰,拉着他的手,哽咽着说:“归寒邪,等你们好了,我好好谢你。”

    “呵呵……”归寒邪英俊的脸扭曲着,干笑几声。

    他现在恨不能再扎自己几针,扎死拉倒,多好的机会,他就硬生生地错过了,为何要逞一时之快呢?多忍会儿该多好啊。

    “归兄,谢谢你。”帝夜天故意说了句。

    “呵……”归寒邪牵牵唇角,哑声说道:“不谢,来日方长,小凤凰,我现在身上到处都疼,你给我揉揉。”

    御凤澜点头,殷勤地握了拳,在他手上脚上轻捶。

    “归寒邪,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君子?”帝夜天恼火地说道。

    “我是小人,大小的小,男人的人。”归寒邪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们两个还有精神斗嘴,简直是太好了。”御凤澜一手拉住一人,眼泪扑嗖嗖地流。

    “谁爱和他斗嘴。”归寒邪撇嘴,闷闷地说道。真是越想越后悔,为什么不往他死穴扎几针?

    “谁愿意理他。”帝夜天拧眉,恼火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等他好了,第一件事

    就是把归寒邪丢到天边去。

    他们都过来看帝夜天和归寒邪了。

    在门口和窗口站着。

    御熠然独自在院子里,看着相反的方向。

    他没办法原谅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他时时都有举起长剑,一剑扎穿他心脏的冲动。

    他也埋怨御凤澜,天下男人如此多,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生死仇人?

    他知道,只要御凤澜在,他是不可能完成这个心愿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从此和她天涯海角,不再相见。

    “十三哥,为什么非要走呢?”御凤澜拉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走。”御熠然梗着脖子不看她,沙哑地说道:“你找到了好归宿,去当你皇后娘娘吧,草民是沾不了这福气了。”

    “十三哥,别这样说。”御凤澜拦在他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他。

    蓝夫人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澜公主,就这样吧,我和他去我的老家。这几年我也攒了一点点银子。我家的老宅应该还在,就算没有了,我们也能在乡里找个地方住下。如今,那些缝缝补补和农田里的事,我都不在话下。两个儿子也渐大了,能给我分担一些。我如今就想过太平安宁的日子,你们还有仗要打,带着我们一行人也不方便。不如就此别过,我们回乡去。以后等天下大定了,我们再见不迟。”

    御凤澜咬着唇,定定地看着御熠然。

    她知道御熠然怨她,不应该和帝夜天在一起。

    她刚开始和帝夜天在一起时,心里也过不了那道坎。

    御熠然变成如今这样子,更不可能接受帝夜天。

    国仇家恨,那些死去的亲人,都不会允许御熠然接受现在的她和帝夜天。

    所以,只能按他们说的办

    她慢慢地退开,小声说:“十三哥,等天下大定了,我去

    看你。”

    “不必了。”御熠然红着眼睛,哑声说:“别再见了,我知道你是皇后,这样就行了。宫里的事,你都知道,以后的路是好是歹,你自己走。别到时候被别的女人争去了宠爱,你哭着来找我们,我是不会认你的。”

    “十三爷。”蓝夫人连忙摇了摇他的肩膀。

    御熠然抿紧了唇,使劲憋着眼角的晶莹。

    “十三哥,那我们就此别过。”御凤澜给御熠然福身行礼,哽咽着说道。

    “回去吧。”御熠然挥了挥手,再抹眼睛,“你自己好好的……”

    “是。”御凤澜点头,走过去抱了抱他的肩,“十三哥你也好好的。”

    御熠然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哑声说:“你快进屋去,你在坐月子,不能出来的。”

    “我没事……藏心,你那里有银票吗?”御凤澜扭头看藏心,小声问道。

    “还有几张。”藏心的银票都装在腰带的暗格里,他全拿了出来,递给蓝夫人。

    “你们买个小宅子先住下,等我这边的事完了,我让人再给你们送些钱过去。十三嫂,委屈你,辛苦你了。”御凤澜看着蓝夫人,感激地说道。

    “什么辛苦,我在佛前问过了,我和十三爷是几生几世的夫妻,这些都是应该的。等到了下辈子,他就会全还给我。”蓝夫人拉住了御熠然布满疤痕的手,抿唇一笑。

    御熠然不是那个英挺的贵公子了,她也不是当年那个一笑倾城的蓝夫人。

    落难夫妻见真情,他们的感情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融进了彼此的骨血里,谁也离不了谁。

    “好了,走吧。”御熠然深深吸气,低下头让人把他抱上马车。

    “我们走了。”蓝夫人最后登上马车,扭头看了看御凤澜,微笑着说道:“澜公主,我等着你来看你十三哥。”